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面对困境和特殊的存在,绞尽脑汁也无法想明白。
“世上没有万全之策。”杨瑞霖脚下的藤蔓交错纠缠,牵引他们前往砂国方向,“苹,睡一会儿好吗?今晚休息的时候再问,现在我得努力操控藤蔓。”
灰衣铺盖的胸膛宽阔,他的长发及膝,顺滑地向后散开,仙风道骨。苹看着杨瑞霖温和的眉眼,听着他清润的嗓音,有些倦了,眼睛半睁半闭的乖巧。
路过高山,有樵夫忽觉天暗,抬头却是艳阳天。
*
白雪皑皑,石头屋里烧柴取暖,小火煮一锅透亮的冰当水喝。
几个人商讨什么,几个人研究地图。
独自坐在屋外的迟冉展开信纸,思索片刻,提笔写道:“迟苹果小丫头,你大概会生气吧。
哥哥很想早点回来,只是该忙是没有忙完,所以耽搁了。
上次见面笑话你胖了是假的。
北德镇的小混混要躲着走,你要是敢擅自做主跟了谁,你的迟冉哥哥便永远不会再和你说话了。
霍青娘是我专门安排给你的,苹苹认真学东西,将来保护哥哥也不错。我倒是很乐意日后每天做饭管钱,苹就负责养家哈哈。
但是咱们的苹苹若是真的喜欢别人……”
迟冉笔尖顿住,冰冷的雪花粘上睫毛。身体横七八竖的受了许多伤,被厚厚的大衣遮挡。
昔日光滑的背脊不复存在。
“嫁衣一定要交给我去选。
苹苹会喜欢怎样的男子呢?
哥哥有点怕,把妹妹交给别人实在不放心。
哥哥每天都很好,你也得平安阿。
过了年,苹苹十六岁,哥哥二十九岁。我们相差十三岁。
……
真希望这封信能寄给你,苹苹。”
写完,迟冉划了一根火柴,将整齐对折的信纸冲做木柴,任由纸张卷曲焦黑。
待雪地落了灰烬,他还不放心,用脚踢雪埋好。
很久没给苹寄过信了。
即使这次的主要领导权在自己手里,他也依旧不敢做惹人怀疑的行为,所有向外传递的消息都必须确保利于光义会,掺杂私人感情的信件只是给属下推翻自己的机会。
对此,他无计可施。挺好笑的,朝夕相伴的属下说不定会在何时杀了自己反叛。
所以他从不尝试寄信。
但有时候,他又庆幸这样的信没有一时冲动送到北德镇。
回了狭窄的小屋,这两天的商议和晚睡基本都是一起待在屋子里度过的。
一群大老爷们挤着睡,气味过于严肃。
“讨论的如何了?”李染生推门,暖和的空气使他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