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 84 章 被褐怀玉(10)(1 / 2)

她绷紧手背。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唯独画像上没有一点灰。

舒凝妙警惕地抓起桌子上的羽毛笔,往画像掷去。

笔杆打在画像上发出闷响,背后的墙是实心的,暂时没有异样。

即便如此,舒凝妙还是不敢轻易靠近,耐心等了许久,见没有其他变化,她才迈步。

靠近墙壁后,她发现这堵墙之前挂着不止一幅画像。

初代校长艾德文娜·贝利亚的肖像在最左边。

然而中间和最右边的墙上还有两处钉痕,说明这两处曾经也挂着什么东西。

钉痕和画像在同一水平线上,所以挂的大概也是画像。

舒凝妙垫脚取下艾德文娜的画像,背后果然有一模一样的钉痕。

画像的笔触很细腻,舒凝妙举起这幅画,看到一双宛如真人般的眼眸,画中人的眼角略有细纹,但眼神的光让整张肖像看上去都光彩照人。

她能感觉到,艾德文娜的画像里,有区别于普通肖像画细微的“感情”。

画师和艾德文娜一定关系匪浅。

这不是舒凝妙出于艺术鉴赏角度得出的结论——纯粹是发自直觉,吸收绛宫石之后,她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似乎也有了一定变化。

——她的直觉更强烈了。

舒凝妙摩挲了一下画框边缘,木质的边缘光滑如新,没有摸到一点灰尘。

这画除了被人擦拭过,没有其他解释。

一个尘封百年的密室,所有东西都在覆盖的灰尘下保存完好。

墙上的画像被人擦拭过,周围却没有任何脚印。

舒凝妙紧抿唇角,快速将画框从背后拆下来,这画框也是老古董了,随便鼓捣两下就往下掉碎屑。

她把整个画框拆下来,端起画像对着窗户的朦胧的暗光重新看了一遍,原来被画框挡住的底部有一行融合在颜料里的签名。

是古庇涅语。

一定是画师的落款。

按照艾德文娜活动的时期推测,那时流行的确实还是古庇涅语。

但舒凝妙完全看清签名时,又愣在原地——

上面的签名字体如此熟悉,她不久前才在国立研究中心见过。

国立研究中心大厅那座庞大的人脑雕塑,最下方铭刻的古庇涅语“质疑世界,认识世界,改造世界”那段话,最后的落款也是这个签名。

当时她只以为这是一个她不认识的词组。

古庇涅语一般由二十三个字母排列组成词句,比如“Philosophia”就和智慧有关。

姓名这样的专有名词,她无法辨识出含义也很正常。

这个名字用现在的话读出来,发音类似“兰息”。

也就是说,百年前有一个叫兰息的庇涅人,为艾德文娜画了一张画像(根据墙上的钉痕,可能不止一张),还在国立研究中心的雕塑上留下了那段话

能这么做的人,肯定身份地位非凡,说不定还是国立研究中心的核心人物。

可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兰息这个名字?

况且再怎么神秘,这都是百年前已经作古的人了,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画像太大不方便携带,舒凝妙将兰息的签名和整幅画像都拍下来,又把画像重新挂了回去,随后直奔房间正中的桌子。

她在维斯顿面前短暂陷入“被覆盖的时间”时,看见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散开的纸,但失血过多导致瞳孔涣散,她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导致她死亡的关键。

保险起见,她特意避开了死亡结局所站的位置。

袖口里藏着随身携带的小刀,她反手虚虚握着刀柄,一直在警惕自己的身后,如果出现人,她绝对能第一时间反应还手。

但事情比她想象中顺利,什么人也没有出现,也许是时机不对,房间里只有一个疑心的她。

四周都是木制品,没有火源,阿契尼总不可能从她头顶上掉下来。

好不容易移开压在桌子上倾倒的橱柜,舒凝妙才发现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偌大的桌面空空如也,只放着一个小小的雕塑摆件。

是有人来过了?

不对,那些东西也可能是她自己找出来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应该就在桌子周围。

舒凝妙把所有的抽屉快速敲了一遍。

靠声音判断,只有桌面下内部上锁的抽屉里听上去是实心的。

她刚想故技重施靠蛮力拉开抽屉,发现手上的力落了个空,这抽屉根本没锁,里面放着一本皮质封面的活页档案夹。

舒凝妙眼睛一亮,她还没拿起这本档案夹,就已经看到里面夹着有两本教科书那么厚的纸,档案夹上附着的淡淡的光晕,这是异能道具。

她刚拿起档案夹,空白的封面上就浮现出一段话。

“不管你是谁,既然打开了我的锁,就请做好面对灾难的准备。”

舒凝妙一怔,什么锁?

是指抽屉上的锁?她没有感受到锁,难道上面还有某种特定的异能锁。

打开封面,扉页上写着潦草的字迹,字字力透纸背,撇捺带着溢出的墨点,也是古庇涅语。

舒凝妙在心里快速翻译了一遍。

上面写着:我是不忠的朋友,自私的爱人,不请求任何人的宽恕,愿再次看到它的人能找到命运的出口。

后面夹着的一大沓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古庇涅语,甚至还夹杂着别国的语言,翻译难度要大得多。

舒凝妙把资料夹三两下夹上塞进背包里。

上一次死在了这个房间里,她不可能还心大到蹲在桌子前看资料。

换个地方看总不会有事,她拉紧包带,准备离开这里,余光瞥到桌面上的小雕塑。

这尊和笔筒差不多大小的雕塑,大理石质地,被雕

刻成一个身穿白袍,面目模糊,背后有数道圆环射线圣光的小人形象。

这雕塑面目模糊,并不是限制于大小形状,纯粹是为了方便。

庇涅大大小小近百个宗教,有宗教信徒只有几个人,很多宗教都共用一座神像,也就是她眼前这件雕塑摆件类似的神像模板。

这件摆件和市场上批发的没有什么不同,因此她看清这东西的形状之后就没有再注意过。

是她多心了吗?

刚刚她看到的雕塑摆件,似乎不是放在桌子中间的。

她的注意力没放在雕塑上,只是随便扫了一眼,现在有些不太确信自己的记忆。

算了,或许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

舒凝妙转头快步离开,听见一道细微的咔嚓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裂开。

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里,听觉和触觉都开始变得格外敏感。

背后仿佛被火燎了一下。

她的透亮的瞳仁中,慢慢跳动出红色的火光。

没有任何迟疑,舒凝妙瞬间跪倒在地,纵身往前一扑,从地上滚过去。

她翻身的那一瞬,看见桌子上那件再普通不过的雕塑摆件,无端从中间起生出罅隙。

大理石质地的神像不断崩裂,生出内里黑色的口子。

那裂口还在不断往下衍生,发出几乎无法察觉的碎裂声。

而那断开的裂口,在往外溢出如同液体般的红色火焰——比冲刷而来的岩浆更恐怖,火焰止不住地往上跳动,又正在不断往下滴淌。

有火。

阿契尼。

她瞬间联想到了那个男人。

在一个满是木制品的密闭空间里和能点火的异能者对战显然不明智。

舒凝妙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阿契尼会出现的准备,见状也不意外,只是迅速爬起来,抱住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

火焰带起来的气流将门砰的一声卷上。

舒凝妙往后退了几步,反身握刀指向门口。

然而门合上后,却迟迟没了下一步动静。

舒凝妙耐心等了半晌,里面的动静反而平息下来,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没有人出来。

刚刚看到的火焰也仿佛她的幻觉,没有往外燃烧的迹象。

如果那火焰是真的,火势现在早该蔓延整个走廊了。

阿契尼出现了吗?

她不打开门,就永远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