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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混乱寒假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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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曼州是联盟存在感微弱的一大州,地理位置偏北,气候冬冷夏热,大气污染程度一直在治理、也一直少有成效。

叶浔的继父是位保健品销售员,姓王,叫王旺达。

开着一辆七人座的老旧面包车,银白色的外观洗刷的干净,他如印象中一般憨厚老实,殷勤的提起叶浔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小叶,快上车,这趟坐了十几个小时,很累吧?”

“还好,睡了很久,没有多难受。”

这位继父对待叶浔一向是讨好偏多,甚至对他带入新家庭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叶浔名义上的大哥,都没有那么细心周到。

放好行李箱,叶浔弯腰上车,车里还有很多空位,但上面都放着一箱又一箱的保健品,报单成摞垒起,旁边还有记满密密麻麻客户电话和姓名的笔记本。

唯一能坐的位置,在大哥身边。

原身记忆里有关家人的记忆碎片较少,只记得这位大哥和继父一脉相承的好脾气,王知安今年大四,明年就能毕业,对待两个弟弟都很照顾。

“大哥。”他叫道。

王知安一愣,有些惊奇的看着这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弟弟跟自己打招呼,他都做好了搬开箱子给叶浔腾地方的准备,如今被对方给了好脸色,他受宠若惊的:“你晕车,坐里面吧。”

有原身部分记忆,叶浔知道原身不是晕车,而是嫌弃保健品纸箱的气味难闻,所以习惯靠窗,方便通风散气。

这个家如果一定有个不和谐分子,那只能是原身了。

叶浔莫名感到头大,道:“不用换了,我坐外面也一样。”

王知安又看了他一眼,说:“好。”

车子穿梭在马路上,叶浔看着沿街的景象,不同于因纽斯总体庄严、古朴的中世纪建筑,福尔曼州的建筑风格偏向现代化,三四层楼高的小洋房,二楼露台摆满鲜艳的鲜花。

灰蒙蒙的阴云遮住了太阳。

窗户半开,叶浔听见路边戴着帽子、拿着手杖的绅士对身边的女士调侃:“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晴天,看天上的乌云,我估计塞林化工厂积攒一年的废气都在一天排放了。”

女士捂唇轻笑。

面包车内,大家都听见了这段对话,王旺达笑着问:“小叶,我听说因纽斯常年阴天,跟我们这里很像吧?”

趴在母亲怀里的弟弟也好奇地看过来。

叶浔道:“是的,因纽斯很少有晴天,多云多雨,我们宿舍里一般都会配备烘干机,不然两身制服来不及换。”

“你还适应吗?”母亲苏婉看了过来。

她有一双湖水般哀愁、温柔的眼睛,因为上一段失败的婚姻,她的身体和精神都遭受重创,直到遇见王旺达,才在对方的呵护下才重振精神。

面对她,叶浔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嗯,适应的。”

苏婉于是点点头,“那就好。”

子在西林街区停下,成片的联排房屋。

左邻右舍都是老熟人,王旺达特意打开窗户,对不少询问的婆婆道:“出门接二儿子去了,对,刚从因纽斯放假——唉,哪里是因纽斯的大学,是因纽斯的圣德尔学院。”

叶浔默默看向另一侧。

靠窗的王知安便没那么好运了,一个劲地挥手表示:“是我弟弟,不是我,婆婆,我早读大学了!”

面包车又拐过一个弯,停在一栋房屋前。

是印象里的家,不大不小的三层楼,苏婉抱着弟弟率先推开大门,叶浔提着行李箱,看着王旺达和王知安两人一箱一箱往下抱保健品。

“今晚预报有雪,纸箱放在车里容易闷出气味,有些客人会不舒服。”王旺达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反正也就是几步路的事,费点力气比回公司帮客人换包装轻松多了。”

叶浔先把行李箱推进屋,接着出来帮忙,很轻的纸箱,药用类型为保护呼吸道,他看了眼纸箱表面的logo,没写字,只有一朵金色鸢尾花——

动作停了下来。

金色鸢尾花,纪家的标志。

联盟一直流传着一句话,人的一生离不开科技、网络和纪氏。

以前身处校园,叶浔对这句话理解的并不真切。

现在看见这一箱箱的保健品,而这些保健品仅为继父王旺达负责的一个街区,他忽然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认识。

“叔叔在哪里工作?”叶浔问王知安。

王知安也不觉得奇怪,原身一向对这个家漠不关心,对王旺达更是疏离,不知道王旺达的公司实属正常,“纪氏旗下的药业公司。”

“这批药品呢,要送到哪里?”

“南一区。那里离塞林化工厂近。唉,市政很早就说要出台环境保护条例,拖了一年又一年,还是不见成效。”王旺达听见他们的交谈,笑着插话。

“整个福尔曼的经济都靠重工业拖着前行,他们哪里会放弃这个金疙瘩——能让纪氏专门研究保护肺部和呼吸道的药品,已经算是良知未泯了。”王知安耸肩。

“知安,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市政加强了和纪氏的合作,我早就没有工作了。”

王知安抱着两箱保健品进屋,“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迦蓝看看,那里和福尔曼天差地别,空气、医疗以及教育,就连工作岗位,都比福尔曼多多了。”

“……这小子,”叶浔收回视线,正对上继父骄傲又无奈的表情,“上了大学后就变得偏激。”

叶浔没有说话,他知道王旺达心里是高兴的。

晚饭由王旺达主厨,八菜一汤,整张圆桌放得满满当当。

联盟禁止18岁以下饮酒。

叶浔的生日在十月,他和王知安一起陪王旺达喝酒,喝到最后,王旺达红着脸,瘫倒在沙发上,陷入了酣睡。

叶浔和王知安无奈的对视一眼,兄弟两个在这一刻达成共识,没有让苏婉收拾残局,只点亮厨房的小暖灯,两人洗

碗扫地,分工明确。

直到躺到二楼自己的卧室,不用订第二天早上的闹铃,也不用想着做实验、去图书馆找资料,叶浔才真切地感受到寒假的惬意。

寒假生活无趣却又轻松。

每天早上八点多起床,叶浔一般会帮王知安一起做家务,而后回到卧室复习,这趟回家,他的行李箱里只带了两套换洗衣物,其他都是专业书。

王知安曾好奇的翻看他的专业书,想给他一些考大学的建议。

“为什么跟我高中学的不一样?”看了一本化学,他表情逐渐诡异:“而且这些知识超纲了吧,我大二才学的你们高中就要学?”

叶浔转着笔,记着笔记:“这些是SE考试的范围,和高考不一样。”

“……好吧。”差点忘了眼前这位是圣德尔的高材生。

王知安讪讪放下书,离开前不忘帮他关上门。

日子过得十分规律,早上看书,下午午睡醒来继续看书,晚上则和家人们一起看电视,弟弟很喜欢粘着他,叫他小叶哥哥,眼睛亮闪闪的,充满崇拜。

寒假转眼过去了一周。

叶浔在地图上搜索附近有没有可供出租的化学实验室,零零散散一共十几家,不过主打的招牌都是中考、高考实验考试。

他决定实地考察一番。

王知安在家里躺的发霉,得知他为了复习居然要专门去租实验室做实验,一时间有些凌乱,咋舌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考上圣德尔了……你都一年多没回来了,我陪你一起去吧,省得你被宰。”

弟弟米安也闹着要一起。

于是隔天,兄弟三人在王旺达欣慰地注视下,一同往附近的学区去。

西林街区很大,交通轨道四通八达,三人乘坐电车直达市中心,市中心一如既往的繁华,耸立的商超、摩天大楼。

人潮如织,路口等待着无数人群。

偶尔还能看见赶着马车入城的农民,由于福尔曼水污染、大气污染指数居高不下,市政为了市区民众能吃到新鲜蔬果,通过了农户进城条例,每逢7号、17号、27号三个集会日,进城的农户不受限制。

也算是福尔曼独一份的景象了。

福尔曼最好的高中,福尔曼公学正位于市中心。

他们还没放假,中午时分,一大批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学生们从大门涌出,福尔曼高中是私立高中,拥有优渥的师资力量和环境。

每年学费高昂,能入学的学生都是富人家庭的孩子。

叶浔按照地图找了快五家化学实验室,对方听明来意都很欢迎,带叶浔一间间的参观实验室内部环境。

鸽子笼一样的小房间,各式校服的学生们在里面吃午饭、做实验。

叶浔沉默地看完一圈,道:“抱歉,可能不太满足我的需求。”

老板不死心,“你都需要什么器材,其实我手下还有两间实验室,也在向外租赁。”

“微型离心机、生物反

应器和细胞分选仪,”叶浔道,“暂时就这些,我需要做生物化学类的实验。”

老板的脸色逐渐空白,他最后哑然失笑,盯着叶浔,像在看一个笑话:“暂时就这些?孩子,你是来恶搞我的吗?没听说过高中生做实验需要这些,你要是嫌我报的价格贵,我们还能再谈,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和我谈价。”

王知安眯起眼睛,“你这人……”

叶浔摇了下头,他一身黑色利落的羽绒服,下颌挡在领口,说话时手插在兜里,有些冷淡:“没事,我再看看其他实验室。”

“别看了,我看你的要求只有JNNC能满足了——JNNC你知道吧?圣约翰国际研究所!”老板很是浮夸的胡说:“除了JNNC,整个福尔曼也就福尔曼公学可能有你要的东西了。”

他突然一顿,打量了叶浔一番:“难道你是福尔曼的学生?”

“应该不是,”说完,他又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福尔曼的学生个个眼高于顶、鼻孔出气,你不像。”

王知安平复了心情,原来这老板不是看菜下碟,而是平等的攻击所有人。

走出实验室所在出租楼,眼前一辆辆豪车驶去。

福尔曼公学独有的深蓝色制服使得这些学生们鹤立鸡群,人群谨慎地和他们保持距离,生怕惹得这些富家子弟们不满。

“走吧,还有一家实验室离这里不远。”王知安道。

叶浔抱起一上午都很乖巧的弟弟,“不找了,福尔曼应该没有实验室有这些仪器,先去吃饭吧。”

赵林博教授给他布置了寒假自学的任务,要求他自学有机化学以及生物化学前三章的知识点。

作业布置下来,他和赵林博都没觉得有问题。

现在叶浔才感到头疼,根本找不到做实验的实验室。

三人在路边的快餐店坐下,王知安去点了餐,他和叶浔吃汉堡可乐,弟弟吃的是十分清淡的小馄饨。

快餐店桌椅摆放的凌乱。

人很多,悬挂的小电视在播放午间新闻,叶浔抬头看了眼,福尔曼市政府与桑什家族正式签订合同,将共同开发A-2矿区。

A-1矿区开发至今已有十年,囿于采矿集团的技术限制,A-2到A-5矿区至今属于未开发区域,如今终于确定了新矿区的开采权归属,主持人激情展望未来,表示福尔曼的经济发展将进入超高速发展阶段,并为市民提供数万工作岗位。

王知安早早吃完饭,去上厕所。

快餐店内人声嘈杂,某一时刻,叶浔听见一声巨响。

“砰!”

今天的温度在零下七摄氏度。

如此寒冷的冬天,一个只穿着单薄外套的花臂大汉拍案而起,他胡子拉碴,浑身肌肉雄壮,右眼处还有刀疤落下的伤痕,语气凶狠暴躁:“该死的独.立党!该死的——化工厂的废气问题还没有处理,现在又要开发新矿区!这些都是当权者的阴谋,他们希望我们穷人去死!”

“刀疤,

”有食客应该跟他很熟悉,调侃道:“你又没有工作,到时候矿区招工,你肯定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