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没有立刻回答,他摈弃了周遭一切嘈杂的声音,认真地、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鹿见春名的心跳声。
他扣着鹿见春名肩膀的手微微用力,让两个人的身体线条紧密地嵌合在一起。
他能感觉到紧紧贴着自己的鹿见春名的胸膛之中,心脏在一下一下、一声一声地跳动着,每一次的跳动都有力而稳健,极具存在感地彰显着鹿见春名的生命力。
真好。
太好了。
萩原研二心想。
小诗没事,小诗还活着……至少现在是健康无比地站在他的眼前的。
但那些残忍地连他都觉得残忍到极点的实验,过去的时候他不知道,但未来——虽然这么说很悲哀,但他无力阻止。
难道就要让这样痛苦的实验继续下去吗?难道小诗应该一直经历这种事情吗?
这太过分了。
萩原研二再次感受到了无端膨胀起来的怒火,苦痛化作粘稠的燃料,在胸腔之中满溢,一点即染,让他的呼吸下意识变得急促起来。
真的好痛啊,连他光看着都觉得痛了,那躺在实验台上,年复一年地经历这这些残忍实验的鹿见春名到底又有多痛呢?
萩原研二无法想象,也想象不出来,他只觉得心脏在一抽一抽地泛疼,像是被用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其中。
痛苦的血流了出来。
鹿见春名也感受到了脸颊边传来了一点冰凉的触感,像是水珠。
但室内并没有触发烟雾报警器,当然也不会因此而洒下水来,那么这水珠是什么?
鹿见春名迟钝了几秒才察觉到那是萩原研二的眼泪。
从恋人将他紧紧抱在怀中的时候,鹿见春名就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但他没想到这不对劲这么严重,萩原研二竟然哭了。
为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鹿见春名更加茫然了。
他一边下意识地抬起手,安抚性地抚在萩原研二的脊背上,一边将下巴搁在萩原研二的肩上,用疑惑地询问目光看向室内的所有人。
这……除了因为加班而不在场的伊达航之外,萩原研二所有的警校同期好友都在这里了,也没看谁出什么事了啊?到底是发生了多严重的事情才能让萩原研二哭?
——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啊!
这质问的目光没有得到任何一个人的回应,回避的还在回避,装瞎的继续装瞎。
鹿见春名只好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研二,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的脑子里以及已经想到了更糟糕的可能——既然这些警校的同期好友没有出事,他也毫发无伤,那该不会是接到了什么和家人有关的噩耗吧?
萩原研二过了一会才低声回答,声音沙哑:“没什么事,只是想见你了。”
想立刻就见到你,确认你的平安,知道你好好地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