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留着庄妃已是弊大于利,儿臣知道母后需要一人与丽妃抗衡,但眼下儿臣处处受制腹背皆敌,何须再养虎为患?”
一向谦和的太子极少露出这般冷冽的表情,皇后一直忧心自己的孩子太过心软容易感情用事,而如今慕元身上帝王之气尽显,他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无疑不透着一股坚定与果决。
“除去庄妃,你打算如何应对丽妃?”然而,做大事者凭的不是一腔冲动,她倒是想听听太子能不能说服自己。
“丽妃母族不强,美貌终有一日会老去,我们什么也无需做,只要等,她自是比我们更急,更容易露出破绽。”慕元缓缓道来,“但庄妃不同,她背后的定兴侯府日渐强盛,恐有成为下一个镇国府之势,应趁父皇还未受制于魏氏,斩草除根!”
皇后微微垂下眼来,浓密的黑睫隐去了她眸中的真实想法,食指上的金色护甲轻轻的点着凤椅扶手,每一下都仿佛在筹谋着下一步棋路。
“所以这些都是永乐县主的主意?你就不怕她是第二个丽妃,而你会被她利用?”
皇后也算了解慕元的风格,他内敛了这么多年,而今却突然出手,这背后定有人推波助澜。
这话中带着几分试探,而眼前这俊美的男子却是露出了春风一般的浅笑,“良禽择木而栖,母后常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儿臣相信永乐县主。”
他倒是回得巧妙,仿佛这其中真的不夹杂任何私情。
皇后回想起庄妃今日狼狈至极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了几分快意。
自她有孕之后,自己吩咐她办的事情不再如以往那般顺利,三日拖成七日,还留下不少隐患,这绝对是虚与委蛇的开端。
全然可以想象倘若庄妃诞下了皇子,将来又会是怎样一副面孔。
“只是定兴侯府如今羽翼渐丰,太子可是有把握?”
镇国府一直处于中立之态,皇后几番抛去橄榄枝,都被那古板的镇国将军拒绝,所以她才会受庄妃的怂恿,任由定兴侯府争夺镇国将军的兵权。
“母妃无需再为儿臣担心,终有一日,儿臣也要独自面对,倘若眼下连区区魏氏都无法对付,这江山若真的交到儿臣的手里,也只会害了一方百姓,天下不宁。”
皇后心有触动,她分明感受到了慕元的雄心,这一瞬间才真的觉得自己保护了多年的太子已然长大成人,无需自己再为他遮风挡雨。
原先还担心他城府太深,而如今皇后越发肯定,自己的太子定能担以大任,没有城府将来又如何稳坐皇位?
“母后想知道今日之事,永乐县主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提起夏浅薇,慕元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先前十一皇弟险些丧命,永乐县主却为失职的姜御医向皇祖母求情,母妃可知为何?”
难道真是夏浅薇以德报怨,胸怀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