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今后可愿教我作画?”
他微微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夏浅薇的意思,莫非她去过自己的书房了?
夏故新的眸光有了几分黯然,曾经让他引以为豪的书法画技在此时竟无法支撑他的情绪,在信念被摧毁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仅剩的自信也将慢慢土崩瓦解。
“三小姐只要开口,父亲定会为你寻来名师,何必抬举我。”
“若我只想让大哥教呢?”
夏浅薇的声音带着几分娇俏的笑意,让原本寒冷的屋内散开了一丝暖意。
夏故新望向她的眼眸,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在他看来自己是连跟夏浅薇说话都不配的下人,她为何要这般安慰他?
冰凉的手背忽然传来一阵温暖,夏故新不由得身子一僵,愣愣的低下头看着她毫无忌讳的握住了自己,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夏浅薇却抓得更紧。
“浅薇明白大哥的委屈,这九年的时光是男子最宝贵的年华,长鹰击空尚且需要展翅蓄力,更何况是胸有抱负的怀才之人。”
夏浅薇的声音深沉,仿佛有种难以抵挡的魔力,渐渐触动着夏故新的心。
“众人皆道夏三小姐不学无术刁蛮任性,与困于竹园却坚持博览群书的大哥相比,浅薇才是真正的虚度光阴。可倘若双眼被往事所困,又怎能看到未来的光明大道?”
夏故新眼神微动,精致的嘴角有些许颤抖,“未来?我已是半个废人”
“废人能妙笔生花?废人能字字珠玑?柳嬷嬷为何要偷大哥的字画出去变卖?连一个粗鄙下人都看得出大哥的才华,你为何要妄自菲薄?!”
夏浅薇愤怒的表情让他惊慌得说不出半个字来,手却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腿。
他是将军之子九尺男儿,却再也无法骑马弛聘习武卫国,他的天地早已被束缚在这一方小小的偏院之中,长空辽原再也与他无关,这怎能不叫人绝望?
“若我说,大哥的腿能做治好呢?”
夏故新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抬起眼,随后忍不住苦笑一声,“姨娘请过几位大夫,都说我今生只能拖着这条断腿”
“他们不行,不代表我没办法。”
夏浅薇目色坚定自信,先前她也有所犹豫,明明理智告诉她这一世莫要轻信任何人,可面对夏常新,她却无法坐视不理。
他写的诗没有丝毫的怨恨只有无尽的惆怅,他作的画皆是梦中波澜山河壮丽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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