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的马车还要宽敞许多,且布置了许多软枕软辅,角落里熏香袅袅,她一上去感觉人都清醒了很多。
宋息季后脚也跟了上来,坐在主位上,这才命令启程。
马车外的赶车声和马蹄声不绝,车内却安静得很,倒催生些尴尬的气氛。
月商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便听到他问:“你这衣裳,可是在琢君处换的?”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可她还是有点紧张:“是,昨晚摔了一跤,弄脏了衣服,正巧被他看见,便好心借我一套。”
微生华禾与他算是故交,在未进宫时,其良善之名便闻名大雍,向一个小小的学院书生伸出援助之手也并不奇怪。
但宋息季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
“换完衣裳后,可是又遇见了别的事情?”他倾身倒茶,平和到仿佛随口一问。
昨夜见月商时,他便发现她形容狼狈,脸色苍白,,只是当时宴会紧急,他也担心月商心神不稳,便压下不问。宫中鱼龙混杂,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只怕月商是撞见了贵人的秘辛。
“……没、没有!”月商猛地高声道,“换完衣服,就看见夫子了……”
他自是不信,心里明白是她不愿说。
“原是如此。”他颔首,不再开口了。
宋息季性子淡,对自己学生的关心也仅限于此了。学生不愿意把苦楚说与他听,他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月商心跳加速,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昨晚的糟糕事,她歪头靠在马车壁上,阖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种焦虑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回了自己的院子,在院中的贵妃椅上看到惬意仰躺着的少年。
“我等得太久了,”阴郁的少年斜着眼看她,“昨晚,去哪了呀,怎么也找不着……”
他缓缓起身,向着已经僵住的月商走去,从袖口出摸出一把短刃,摩挲着刀柄的宝石,轻笑道:“不听我话的姐姐,留着也只是徒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