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巴掌跟过来,把阿瑶的唇角都打破。
孟月柔盯着她,像是终于看够了她狼狈的样子,才缓缓开口:“知道本郡主为什么来吗?”
除了段云舟还能为谁,阿瑶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孟月柔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翘着手指笑了笑,抬起一只脚,用脚尖抬起了阿瑶的下巴。
坠着珍珠的鞋面再光洁无尘,终究是踩在脚底的。
如今天寒地冻的天气,路上泥泞是清都清不走的,她的鞋底也不可避免地蹭上了脏污,阿瑶只觉得铺面一股泥腥儿味,她虽卑贱,却也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看着她几欲作呕的表情,孟月柔慢条斯理地笑一声:“嫌脏了?我倒觉得你尚且不如我鞋底的泥干净。”
她的脚尖下移,顺着脸侧踩到阿瑶的肩膀上,狠狠踏下去:“爬男人床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脏?下作的东西,爬上了侯爷的床,就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阿瑶撑不起身子,旁边的人皆是漠不关心地看着她,有些人甚至带着些幸灾乐祸。
阿瑶闭了闭眼,努力作出一副顺从的样子,咬牙挤出几个字:“阿瑶不敢。”
她向来是最识时务的。
从前在琅音公主府的时候,即便琅音对她的不待见已经严重到人尽皆知了,可她依然是乖巧顺从,任打任骂。
旁的舞女对她羡慕又嫉妒,有时候还会联合起来排挤她,可她向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照样和其他人平常相处。
她仿佛总是这样,明明可以仗着优越的容貌区别与人,她却总是能在其中选择最安稳不出错的一条路。
因此,从前不少人都说阿瑶是个好脾气的人。
孟月柔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加不满。
看着闷闷的没什么心思,背地里倒是心思多算计深。
孟月柔看着她如今狼狈的样子,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脚尖不在意地点了点,说:“不敢最好。要知道,你即便是攀上了云舟,本郡主弄死你也像是弄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说的是事实,阿瑶心中清楚。
可就是因此,她才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踏实感。
她自小只为活着,一生所求不过余生安稳。
可偏偏到今日,都不能如愿。
她不明白,对于孟月柔和段云舟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她分明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玩意儿罢了。
可为什么,他们偏偏就是要和自己这卑贱的舞女过不去呢?
阿瑶心中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直到被人踩在脚下,她仍旧不肯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孟月柔睨着她的神色,以为她还在知心妄想段云舟会来救她,便道:“以为云舟会来救你?我们四月将订婚,你以为,他还会为了你得罪我,得罪公主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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