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的手臂,是一圈一圈的红痕,在白胶布的紧缚下留下来的,身上是一件病号服。俞月摸了摸自己的头,包着厚厚的纱布,还有一点疼痛。
她想起来了,自己出了车祸,那么照理说这里就是医院了,只是这一间单人病房好奇怪,闷得令人压抑,俞月非常不喜欢。
一个护士开门进来,看见她醒过来,慌张地调转过头跑出去。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国医生,带着几个男护工匆匆走进来。
医生没对让男护工压紧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
为什么要怎么做?俞月很不舒服,她的身体微微挣扎,手臂就会被禁锢得更紧。
医生的手撑开她的眼皮,用小手电筒照进去,俞月眼前一片光亮,刺眼,刺眼得让她想流眼泪,俞月心里的恐慌急剧增长。
紧接着,医生脱口而出无数个专业术语,长长的英文单词就像另一种陌生语言,俞月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医生终于检查完毕,示意护工可以放开她。俞月的身子马上往后缩,这些人还要对她做什么?
一个画板和一只彩笔被递到俞月的面前,医生用英语跟她说:“俞小姐,请您画一幅画好吗?”
为什么要画画?俞月低头松了松手腕,戒备地看着周围人,抿紧嘴不说话。
护士以为她听不懂,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将医生的话翻译一遍。
俞月还是没接画板,而是反问道:“是谁送我进来的,我什么时候能走?”
“只要您画完这一幅画,我们会通知您的弟弟来接您的。”
“你是说瞿溪川把我送进来的?”
“我们不能透露太多。不过我们可以告诉你的是,医生会从画里来评定您的精神状态。如果您的精神状态健康,出院手续马上能办好,所以请您务必认真对待。”
在这种情况下,顺从比反抗来的有效。俞月犹豫的接过画笔,想了想,画了一个瞿溪川小布偶,它黑暗的小巷中走出来,貔貅脸上挂着开心的笑,与她梦中所见的情景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俞月画好之后交给医生,医生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没逃过俞月的眼睛。
她画的画很奇怪吗?
医生对她说了几句安抚性的话,让她好好休息,别担心太多,然后就带着护工都出去了,门也关上了。
又留下俞月一个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俞月完全搞不清楚。
*
隔日。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不苟言笑的面容,肩宽腿长的身材,目测比她高一个头不止。
俞月讶异:“溪川?”成熟版的瞿溪川。
“我知道你会来的。”
‘会来’,而不是‘回来’也不是‘醒来’。只是在这档口,俞月没有注意到其中细微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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