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晌,两只兔子重新变得一蹦一蹦,缩着前爪扇着三瓣唇,瞪着红眼睛四下张望,俨然是没有哪里不舒服了。楚妤越看越觉惊奇,便问,“这就好了?”
宁清一时站起身,恭敬道,“回陛下,确是无碍了。应是不小心吃得太多,积食导致不舒服,因而先前瞧着恹恹的。现在消食了,是以又活蹦乱跳。”
楚妤点了点头,笑说,“果真找你是来看对的。”
宁清也躬身一笑道,“陛下谬赞。”
姬恒隔着绣金线暗花的纱帐看到楚妤冲宁清笑起来、听他们你来我往,自己却被晾在一旁,心中好不痛快。他猛咳几声,楚妤大步走到榻边问,“不舒服吗?”
“陛下,臣妾无事……”姬恒低声说得一句,继而从纱帐中伸出手,“兔子已经没事了吗?快让我看看。”
楚妤握住他的手,却塞回账内,“不着急,你先喝点水缓缓。”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玉萝递来的杯盏,送到姬恒面前。
正当此时,姬嫆的声音在外边响了起来,“皇嫂,我来看你啦!”话音落下,她人也迈步进得里间,见自己皇兄在,走到里面才行了个礼。
还未退下的宁清也向姬嫆请安,“见过七公主殿下。”
似乎直到听见了宁清的声音,姬嫆方意识到这屋里还有别的人在。她偏头睨向宁太医,莞尔道,“宁太医原也在此,我竟是没有注意,实在是失礼了。”
宁清脸上的笑容不变,“七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我等微不足道,殿下注意不到亦实属正常,微臣自也当不得殿下的一句失礼。”
被他刺了两句的姬嫆虽然不恼,但忍不住轻哼道,“嘴巴这么坏,难怪二十三岁了也不曾娶妻成家。”她知道宁清不会生气,假使他会生气,她反而高兴了。
低头看见在织花毛毯上趴着的两只兔子,毛绒绒的、小小的,长长的耳朵还在一动一动,姬嫆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它们身上。她蹲下身,小心抚摸它们的背。
软乎乎的兔毛手感极佳,她欣喜问,“皇嫂,这是你养的兔子吗?”
姬恒在纱帐里应她,“闲着无聊,养来解一解闷。”
“谁知才养得第二天就恹恹的不大对劲,只好让人将宁太医请过来,仔细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太医竟还懂得这些么?”姬嫆低头摆弄着两只兔子,状似不经意说,“我宫里头养的那只鹦鹉近来也有一点不大对劲,宁太医若是无事,也帮我瞧一瞧?”
“微臣无事,听凭七公主殿下吩咐。”宁清恭敬回答。
姬嫆听言,当即丢下手边的兔子站起身。她两手背到身后,转身看着宁清,“你现在有空吗?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走,省得耽误了功夫,没得叫我的鹦鹉病死了。”
她回头去看楚妤和姬恒,嘻嘻笑,“皇兄、皇嫂,我先回去瞧瞧我的宝贝,改天再来看你们。特别是皇嫂,一定要好好养伤,保重身体!”
两只兔子已无碍,楚妤和姬恒皆没有必要非让宁清留下,自然松口。姬嫆道过别,直接将他领走,带着宁清风风火火往自己的锦瑟宫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