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不置可否,只道:“老师致仕以后,很少见在仕的官员,昨儿是破的例。”
话音刚落,治中官催起第三回 时辰。
顺天府尹理正冠袍,“时辰已经晚了,掌印请回吧。”
邓瑛与府尹一道走出堂门,见覃闻德已经被卸了腰刀,正挣扎着不肯受绑,府尹喝道:“覃千户,你若不肯受绑,本府要问的就不是你一人的罪了。”
覃闻德看向邓瑛,随即停止了挣扎,高声喝道:“娘的,绑吧绑吧,欺我们督主性子好,哪个知道,你们身上那些硬顶的气性看着我恶心!”
他说完,伸长脖子对邓瑛道:“督主,你放心,哪怕他们要断糊涂案,我老覃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督主您安心回厂衙里坐着,他们底下人说,今儿婉姑娘买了牛肉来炖,您叫他们给我留一碗,嘶……你绑轻点!”
他说着耸了耸肩,好让肩上的绑绳松动些,抬头又对邓瑛道:“督主,我将才那是胡话,我们跟着你,真没干过滥杀的勾当,每一条人命案我都有话说,顺天府他判不了我的罪。”
邓瑛仍未出声。
府尹负手朝前面走去,覃闻德也被人押着往前面的正堂去。
“魏府尹。”
邓瑛忽然挡住覃闻德,返身走到府尹面前,“我以东缉事厂提督太监的身份,介查这个人命案,今日不得堂审,你等我厂衙的函文。”
府尹转过身,“本府刚才的话,掌印……”
“我听明白了。”
“那……”
“叫人松绑。”
覃闻挣开押着他的人,跌跌撞撞地朝邓瑛走了几步,一面道:“督主,没必要这样,我皮糙肉厚地,哪怕他们要用刑,我也不会给督主惹祸。”
邓瑛低头道:“少言。”
“可是……”
覃闻德顶了一句,“桐嘉书院的那些遗属,就是因为我们才骂您的。”
“少言!”
“我……”
覃闻德颓了肩,愤懑地“哎”了一声,侧向一边不再说话。
顺天府尹道:“既然如此,那本府就等东缉事厂的涵文。”
说完提声道:“叫前面撤掉公堂,遣散堂外的百姓,给覃千户松绑。”
前堂一听说要撤公堂,顿时人声鼎沸。
那下跪的老妇人口里猛地呕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歪便扑伏了下去,堂里的衙役忙奔出来,拦住群情渐起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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