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从屏风上松开,声音却没有远离,“现在脏了我来洗,等你身子好了,就换我盯着你洗。”
她说完轻轻拍了拍屏面,背过身道:
“快洗澡吧,我就在外面坐着,洗完了,我们出去吃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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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腾的兔肉锅子,驱除了初春黄昏的寒意。
夕阳的余晖落在场院里,风轻轻地撩动墙上的葡萄藤。烟火气里杂着一阵纸张和墨汁的香气。
陈桦仔细地盯着炉子里的火,时不时地拿长柴去挑,宋云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站对面挑去,别挡着督主坐。
说完对邓瑛道:“督主你坐这边,不受风吹不到烟,那边儿留给我们来坐。”
邓瑛站着笑了笑。
“不用,我坐哪儿都一样。”
陈桦忙道:“您过来坐吧,您腿不好,婉姑娘特意给您烧一个炉子在这边。”
杨婉端着蔬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姐姐在这儿,他不敢去尊位,他爱坐哪儿你们就让他坐哪儿呗,那个炉子又不是不能挪。”
她说完,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来,坐。”
邓瑛听话地坐下,宋云轻忍不住笑了一声道:“以前我还在宫里的时候,尚仪局的人都在说,督主虽然是个性子很好的人,但并不那么好说话,我那会儿觉得也是。不过杨婉,督主跟着你,到真是一句话也没有。”
杨婉帮着宋云轻摆碗筷,一面笑道:“要说听话,他比不上陈掌印。”
邓瑛与陈桦相视看了一眼,而后又双双避开了。
陈桦道:“我是笨,又没读什么书,云轻说话总是有道理,我糊里糊涂的,就听了。”
“我也是。”
邓瑛接了一句。
陈桦忙道:“您可不能这么说,您还没读书呢,您可是内学堂的讲学,不比翰林院的差,您听婉姑娘的话,那是因为人婉姑娘人好,您心里喜欢她……”
“陈桦。”
宋云轻一把夺了他的筷子,“人督主怎么想的你也知道,你知道,你也做督主了。”
陈桦忙缩回凳子上,“我做不了做不了,我不说了……”
杨婉笑着在邓瑛身旁坐下,这才发现,他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她忍不住笑道:“你就是说不得。”
邓瑛忙对宋云轻道:“没事,你让陈掌印说。”
陈桦忙摆手,“不敢不敢。”
杨姁拢着手笑道,“很多年没这么自在过了。”
杨婉替她添了一碗茶,轻声道:“我特意把锅子端到了外面,好让姐姐看月亮。”
杨姁拍了拍杨婉的手背,“你连这个都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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