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帅未得时来至,
在淮阴受袴下,曾被人欺。
河边把钓为活计,
漂母曾怜悯,送饭与充饥。
‘拜将封侯,拜将封侯,
千金来谢你,千金来谢你。’”
歌后,杨伦烂醉,却一直不肯离桌。
杨婉让萧雯和杨菁等人都去休息,遣散了伺候的仆婢,撑下巴守着杯盘狼藉边的两个人。
邓瑛并没有醉,却一直沉默。
杨婉看着杨伦道:“醉成这样,还不如好好哭一场。”
“我没醉!”
杨伦一把掀翻了杨婉面前的冷汤,撑起身对着邓瑛胡言乱语,“邓符灵,你说你怎么就当了太监……”
邓瑛伸手撑住杨伦的胳膊,“因为我邓家有罪。”
“邓家有罪,关你屁事!”
杨伦说着偏偏倒倒地站起来,邓瑛为了扶他,牵扯到了伤处,不禁道:“杨子兮,你坐好行吗?”
杨伦甩开邓瑛的手,啐了一口,“你少管我!”
杨婉一把将杨伦扯回座上,杨伦的头“咚”地一声磕到了椅背上,磕得他更加晕头转向。
“他不管你,就让你死江上了!”
“死江上就死江上!凭什么我要欠他!”
他说完抬起袖子遮住眼睛,“我杨伦这辈子无愧天地百姓,好不干净,为什么非要欠他邓符灵……”
邓瑛抬头看了一眼杨伦,端起桌上的冷酒喝了一口,“我没让你欠我。”
“欠就是欠了!欠得我连我妹妹都保不住!你这么毁她,我这个做哥哥不能手刃你,连骂都骂不出口,我杨伦就是个……”
他说着,响亮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杨婉忙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你疯了?”
杨伦顶着巴掌印醉眼迷离地看向杨婉,忽然惨声道:“你们都在保我,可是你们两个我却一个都保不住。”
杨婉怔了怔,张口哑然。
邓瑛的声音从杨婉对面传来。
“子兮,在朝为官,能做好眼下那一隅已是很好,官场不能事事周全,你得过你心里的坎。”
说完又端开他面前的酒盏。
“以后少喝点酒,保养身子。”
“妈的。”
杨伦低骂了一句,“让你少管我!”
邓瑛笑了笑,“子兮,我们两个总得留一个人,为老师写碑吧,你的字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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