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指着旁边的一个红木箱子道:“像是那里面收着。”
“欸好。”
宋轻云连忙挽起袖子,去箱子里翻找,杨婉也走过去帮她找,一面问道:“是陈桦伤着了,还是李鱼伤着了。”
宋轻云道:“都不是,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胡公公,在宫外被人打了,李鱼的干爹,听说我们尚仪有一瓶治创的好药膏,特意来求的,我看平时对李鱼好,就想着帮他找找。”
“被打了?”
“嗯。你没听说吗?”
杨婉摇头,“我抄了一日了,还没抄完呢,欸,你看是不是这一瓶。”
“哦,是是。”
宋轻云拿着药就往外走,杨婉忙追上去,“你话还没说完呢,为什么被打啊。”
宋轻运边走边道:“这外面的事,我也听不大懂,好像是说,刑部大牢里面的张先生死了。他们都说是什么杀人灭口……”
她还没说完,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女声。
“你们两个不要命了吗?”
杨婉回过头,见姜尚仪正站在药箱前。
“轻云,先去送药。”
说完又朝杨婉走来,“文书抄完了吗?”
杨婉沉默道:“还没有。”
“杨婉,你今日一定不能去见邓瑛。”
“我……”
姜尚仪打断她的话,
“你一直很聪明的人,还需要我对你说为什么吗!”
杨婉沉默低头。
姜尚仪稍稍放缓了些声音,“抄好文书,就回承乾宫去,好好陪着宁妃娘娘。你得记着,你是宫里的女官,你对一个宦官好可以,但如果这个人与朝廷的关联过深,在局面不明晰的时候,先护好你自己。”
“我明白,尚仪。”
姜尚仪见她顺从,这才叹了一口气。
“去吧。把文书录好。蜡烛在窗台上,自己取来点上。”
杨婉走回案后,挽袖坐下。
书案上的字逐渐在眼前变得有些模糊,她从怀中取出自己的笔记翻开。
张展春的名字下,她早就写下了一大段详细的记录,只在最后那句,“亡故于”三字后面,留着一段空白。
这日是五月二。
杨婉握着笔沉默了好久,终于落笔,将那个空白填写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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