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一下,那个林总是谁。”沉白玉乘着出门在外上厕所的空闲打电话,“还有,那个薛老,什么来头,和蒋门里什么关系,查清楚,如果查不到及时收手,不要打草惊蛇了。”
Hans教授的邮件翻译了一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表明了想要与他见面的时间地点,但这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她已经能确定一些事情了。
感觉差不多,从厕所出来,挽着蒋门里的手臂找店吃饭,沉霈已经回学校了,国外春节不放假,正好他们到慕尼黑的时候是周末。
“我们在慕尼黑多呆几天好吗?”她问,随即又说:“如果你有工作要回去的话,那我们早点走也是可以的。”
“没关系,再多呆叁天可以吗?”他温柔地说。
“好呀。”
看得出来他在国内的事情也很繁多,每天除了陪她出门逛之外就是在酒店看电脑发邮件打电话,他们基本没什么亲密的时间。
她也不是性欲多强的一个人,平时两个人呆在一起她可能看着看着就想做了,但昨晚的事件对她冲击太大,对着他欲望一直起不来,期间秦显给她打过几次视频通话,她接通了之后聊了几句就挂断了,蒋门里在身边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便是她没有心思和他聊骚。
她不得不承认,蒋门里占据了她太多的精力。
“白玉,前海湾全部流程已经结束了,你可以随你喜欢的设计。”蒋门里给她喂了一口牛排。
“真的?”她惊讶地抬起头,“我们纪念日还没到呢,那么早就送给我呀?”
“嗯,夫妻共同财产,你想什么时候弄就什么时候。”
“谢谢老公。”她笑嘻嘻地给他献上一吻。
她快忘了前海湾的事情,前海湾位于国内偏僻的一座无人岛,被买下来后可供买者开发设计,地理位置优越,濒临一线大城市,岛的形状也很美,想必蒋门里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第一次有人送她一座岛,就连爷爷和小叔也止步于汽车包包和房子,没有时间为她挑选一座岛作为礼物。
在之前,她会很高兴,付出精力和爱意的同时,能得到回报。
可现在,她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但也没有其他情绪,只是漠然的,想让这件事过去。
和沉父沉母道别了之后便离开了慕尼黑,到达A市已经是下午了,私人飞机的好处就是伙食和睡眠都能得到良好的保障,她算是第一次接触私人飞机,小叔恐怕也有几架只是她没坐过,这次体验了一把之后觉得以后如果要回英国,找小叔借一架也不是不可以。
“门里,我想去一趟老宅。”上车后沉白玉靠在他身边说道。
“好。”他好脾气地答应,“我先去趟公司,晚上来接你。”
到达老宅门口后把她放下便启车而去,她走进老宅,一下子撞进有些惊讶的沉老爷子眼里。
“你们年轻人流行回家不打声招呼的吗?”沉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爷爷,不都说是回家了,哪还要打报告呢?”她撒娇似的在他怀里。
“走开走开。”沉老爷子一脸的嫌弃,将她推开,“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洗澡吧,臭烘烘的。”
沉白玉还真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哪里臭了,明明香的很。”
“行了,晚上你小叔回家吃饭,想问什么问他去。”
“哎呀。”沉白玉笑了笑,“原来爷爷知道啊。”
他瞥了她一眼,“你那小脑袋瓜想什么我不知道?和门里闹矛盾了还是你单方面不理人家?”
“啊?”她有些惊讶,“我们没吵架。”
“没吵架你回来干什么?”
沉白玉无语,“平常我就不能回来了吗?这不是想爷爷和小叔了,一下飞机就来看你了。”
沉老爷子哼了一声,问:“你爸妈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就那样呗。”
他冷笑一声,“我怎么就生出了你爸这种混账。”
“这不是重点爷爷。”沉白玉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她笑了起来,“阿霈倒是很好,比我想象中的好。”
“哦?”沉老爷子意外的看着她,“哪里好了?”
“他虽然性子是冷了点,但不会对我很冷漠,还是能感觉到愿意和我这个姐姐交流一下感情的。”
“哼,那就好,如果那一家叁口都对你这么混账,这辈子都不要去德国找他们了。”
“那当然,谁对我好谁对我差我还不知道吗?”她笑嘻嘻的看着沉老爷子。
他别过脸,这一个星期没见仿佛头发又白了一圈,他嘴角难以抑制的勾起,隐藏在白胡子下面,以为沉白玉看不到,语气如常地说:“亏你还有点孝心。”
“爷爷。”沉白玉忽然正色起来,“我还是想问问你。”
“什么?不是说问你小叔去?”
“是关于蒋家的。”
见她难得严肃,他坐直了身子,“怎么?”
“你知不知道闰孚最近加大垄断各个市场的消息?”
“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闰孚这么大的企业,全世界的目光都在盯着它看,就要揪着看有没有出什么错,现在在这个圈子的谁不知道国家不允许企业垄断?国外的市场国家管不了,闰孚从收购美国企业开始就已经要把手伸向国内了,这么明显的手段为什么要做?”
沉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每个集团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有一些灰色生意,但我觉得闰孚已经触碰法律了,垄断可能是小事,他们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黑色交易,我们和蒋家联姻的目的是帮助两家互利共赢,而不是一家出事的时候牵连到另一家。”
沉老爷子沉默了一会,随即沉声问:“白玉,你有什么证据?”
“什么?”沉白玉微楞住。
他叹了一口气,历经多年的面容散发着难以掩盖的凌厉,战斗了半辈子,什么深海算计他都见识过,眼里透着无奈,他看着沉白玉轻笑了一下,“白玉,你还年轻,你不完全懂社会,它可以公平公正,也可以做极端的倾斜,但唯一不变的,就是永远向资本主义靠拢,这就是为什么需要钱权做后盾。”
“你说闰孚在背后搞些别的东西,你问问所有的商人,有钱赚谁不要?他们有能力对抗法律,并且最擅长的,就是利用法律的漏洞来满足自己的心愿。没有谁的钱是干净的,门里也会是,他毕竟是闰孚的董事长,我很欣赏他的能力,更加欣赏在这种圈子能出现这样的后辈,所以白玉,只要做的不过分,一切都很正常。”沉老爷子有些意味深长。
“不,等等。”沉白玉有些惊恐地看着他,“明知如此还不收手?这是想和国家对着干?”
“还不至于如此。”他说,“并没有和国家对着干,只是在做着商人普遍会做的事情罢了。”
“爷爷,这不是一码事,做点小手脚确实国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闰孚已经……”
“孩子啊,闰孚为什么会做得这么大?是因为蒋家一代传一代,自家的东西他们最懂得怎么掌控,最重要的,就是每一任董事长的能力。”沉老爷子说道,“商人以利益为先,最擅长的就是怎么把自己的弊端降到最低,我和你小叔奋斗了大半辈子,也见过很多人,商人的手段远比你想的要厉害,闰孚会没事,万行也会没事。”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