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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仪第二日起来时,眼底青色更重,不仅如此,她晨起时右手还在扶着脖子,嚷嚷着难受。
半夏心里一惊,莫不是这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扰得公主这样,她忧心忡忡道,“公主夜夜无法安眠,实在不行便和管家说一声,招几个道士做法事驱驱邪好了。”
锦仪连连拒绝她,“我没有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你不要瞎想!”
“那公主的脖子是怎么了呢?”半夏亲自帮锦仪揉捏,舒缓了她的不适感,“在京都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在京都也没有人拉着她看了半宿的星星啊,锦仪欲哭无泪,“我只是看星星看久了才这样,和鬼神无关。”
“公主好好的看星星作什么?”半夏不解,近来公主愈来愈奇怪了。
锦仪支支吾吾地,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她敷衍着半夏,“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吧。”
半夏心里警铃大作,还是闹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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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仪再度见到林子安的时候已是月底知府的婚宴上。
身为扬州知府,此人似是有个很好的人缘,哪怕这已经是知府二公子的第三任妻子,还是在亡妻过世一月有余的日子里,都已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已进夏日,天渐渐热了起来,便是锦仪同别的扬州姑娘们一般换上轻薄的纱衣,都抵不住马车里直冒汗,只得悄悄卷起马车窗帘,好让马车驶过的清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气。
“表姐再忍忍罢。”小表妹耷拉着脸摇着扇子,不时拿着帕子擦着额头的汗“待进了知府府邸便凉快了。”
天都是同一片天,便是扬州的地界都没出,这话说得毫无根据,就像是望梅止渴一般,锦仪蹙了蹙眉,“你就知道哄我。”
大抵天热,一项活泼的小表妹都不想多说话,她眨巴眨巴眼露出艳羡的神色,神神秘秘道,“等表姐到了便知道了。”
锦仪原是不信,可待她们一下马车,便觉得周围充斥着凉意,她转头去看,这么大的府上,每隔数十步便在廊下放了一个冰盆,有专人看候着,一旦冰化了,便立即换上一盆新的。
纵是宫里也不曾这般奢华啊!
锦仪有些瞠目结舌,母后经常同她说,如今税银艰难,还时不时有些天灾,国库愈加空虚,宫里也该省着些。
她忍不住道,“看来知府真是偏疼这位二公子。”
“这算哪门子偏疼,便是没有婚宴,往年他府邸的冰盆也早早摆了出来。”小表妹进了府,总算快活过来,“全扬州也就知府大人享受得起这般,听说他家的冰库都比我们姜府的宅院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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