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安咬牙切齿道,“我来同公主讲道理。”
锦仪哧笑,方才的心虚全然不见。眼前的人字也不识几个,书大概也没读过几本,能讲出什么道理啊,她施施然坐回了桌案,将有些躁动不安的小狸奴抱在怀中,慢慢挑起眉,“你说说看。”
大概是喝了酒,他的语速很慢,说完一句得想好一会才能接上下一句,锦仪托着脸等他,万万没想到他一开口便是,“公主不该叫姜许四表哥。”
“不叫四表哥叫什么?”锦仪略微蹙眉,“难不成……叫阿许哥哥?”
她眼睁睁看着林子安手中的木条化作粉末,从他的指缝中漏下,然后他冷着脸道,“这怎么行!”
“那个姜许不是好东西。”
“你瞧他长得尖嘴猴腮的,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他身上还挂了好几个香囊,一眼瞧过去就不是正派人!”
锦仪,“……”
她果然就不该期待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这说得都是些什么啊!
眼见林子安还在为抹黑姜许左思右想,锦仪当机立断开口打断了他,“四表哥那叫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才不是你说得那样呢。况且江南人人都爱挂香囊,一为祈福辟邪,二来也能驱虫,你懂什么呀。”
“天色已晚,我要歇下了。”锦仪扭过头不愿再听他辩驳,“你便回去吧。”
身后静了静,随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锦仪再回头看时,已经没有林子安的身影了,她翻开方才合上的长乐小记,又填了几笔,“林某不记奔波情谊,独自前去消遣,真真小心眼。”
——
自从这晚见过林子安后,锦仪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既没有白日递拜帖前来求见,也没有晚上偷摸翻窗来找她,好像忙得不得了。
锦仪心里一面隐隐有些不痛快,说好了奉命保护她来着,成日里不见人影算哪门子保护,又乐得没人在她耳边念叨姜许不好,成日里同姜家姐妹们玩在一处,一晃几日便过去了。
这日她单独去了曾经听嬷嬷们说过的父皇母后定情的瘦西湖回来,恰巧被人拦住了马车。
马车停得很急,她本歪在车中翻着话本,忽而马车剧烈晃动起来,纵使半夏在一旁护着她,她也在车中颠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
“你这小丫头,不要命了!”外头的车夫大声嚷嚷了起来,“看着有车驶过还往上撞,便是想讹人也没有这般的!”
“就是,明摆着看着是姜府的马车,念着姜府财大气粗想讹上一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