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背过身看那边打球的盛况，陆敏戳戳他的软肉，说，“不是说他像你小时候吗。”
“我小时候可不敢骑在杭诚兄弟脖子上撒尿。”
“他......？”陆敏欲言又止。
她难以置信地摸了摸粥粥的屁股，确认是否有穿纸尿裤。
杭敬承点头，“也就那么三分钟，想让他解放一下，好巧不巧秦典想逗他玩。”
粥粥在玩自己的手，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
正巧秦典和施鑫打球打累了，过来喝水，陆敏大窘，不敢去看秦典。
“你怎么老看人家。”
“别胡说，我哪看了。”
“我说你看谁了嘛，这么激动干嘛，你心虚了十三斤。”
“滚一边去。”
“我跟你说我就乐意看这她爱你你不爱她，她不爱你你爱她的戏码。”
“滚滚滚，什么跟什么。不是，我就是觉得她一个女孩，这些男的怎么一点不知道避嫌。”
“啧，你还是在意了......啊？给我的吗？谢谢嫂子。”
陆敏递给秦典一瓶拧开盖的矿泉水，秦典受宠若惊地接过。施鑫眼神问杭敬承，这什么情况。
杭敬承掀眼皮，递给秦典一个眼神，后者犹豫片刻，“咳，我那个，想喝红牛，承哥你喝这个。”
秦典给自己重新开了罐红牛。
陆敏：......
趁秦典和施鑫不注意，她轻拍杭敬承手臂，“你儿子都尿人家身上了哎。”
“他儿子也可以尿回来。”杭敬承喝了口手里的矿泉水，拧上瓶盖，放一边，“如果他有的话。”
陆敏：......
“哎？场地被人占了？”施鑫说。
这个时间
天色暗下来，许多人得空，过来打球，刚好把剩下的球框占完。
“那算了，下午已经够累的——”秦典十指相扣背在脑后。
“哎，哥们，要不要来我们这儿打？缺人。”
有人招呼他们打球，秦典看过去，发现是李乐韵那帮人。
施鑫不屑，“谁跟他哥们哥们的......”
施鑫到底还是被秦典拽过去，中途还回来叫杭敬承：
“承哥，来啊，给兄弟撑场子。那几个臭小子太没礼貌了。”
秦典汗水打透头发，气喘吁吁。
杭敬承正跟粥粥玩，单手托着肚子将粥粥举高又放下，二九踩在粥粥肩头，每次举高，小孩和小鸡一起咯咯咯笑。
他抽空敷衍摆手，“老了。打不动了。”
“去你的。”大他三岁的施鑫将粥粥抱下来，送到陆敏怀里，跟她说：“杭老板借我们一会儿。”
杭敬承被强行拽起来，回头瞧陆敏，她点点头，口型说去吧。
杭敬承于是解开袖扣，随意挽至手肘。
李乐韵他们打球的地方比较远，粥粥想去近一点的地方看，陆敏收拾了一下座椅上散落的纸巾和水，将自己的包挂到他小推车上，二九自觉站到她肩头，她一手推车，一手牵着粥粥，绕到场地另一侧。
篮球规则陆敏一概不懂，只晓得一群人抢球投篮，投进了能得分。
杭敬承打球连衣服都没换，只是挽了挽袖子，在一群人中带球，过人很利索。
“杭、杭老板~”粥粥奶声奶气给陆敏指他。
恰巧杭敬承进球，看到粥粥和陆敏母子俩，偏头打了个招呼，转身又去抢球了。
这场人不多，杭敬承和施鑫秦典外加李乐韵一队，剩下那几个年轻男生一队。
陆敏久违地想到高中那会儿。
那时候男生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打篮球，每次课间有点时间，就能看到一群闹哄哄的男生簇拥着去篮球场。
她不会打球，从来不去篮球场凑热闹——总不能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去那里晃悠吧，找同伴呢，也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
但这不代表她没看过他打球。
杭敬承打球干净，但百无禁忌，动作舒展流畅，接连带球转身越过一排严防死守的人，或是从场地一侧飞快绕去球篮边跳投，球风跟性子一样自由野性。
这种人打起球来，难免被针对。
她总为他揪着心。
“妈妈三三。”一只小手将陆敏拽出回忆。
她看了眼球场，似乎因为李乐韵，施鑫跟对面球队起了点摩擦，表面上嘻嘻哈哈，实际上越打越凶，剑拔弩张。
不过杭敬承并不算太上心，随意跑着抢抢球，还有时间跟粥粥打个招呼。
对面有个男生犯规，差点把秦典推倒，杭敬承被推出来罚球。
“妈妈三三......”粥粥念叨着，攥着陆敏的手指，想拽她起身。
“粥粥想做什么？”陆敏跟他起身。
粥粥牵着她朝球场去。
篮球场上闹哄哄，时不时飞过去一个球，陆敏皱眉，“粥粥，不可以。”
“三三......”粥粥仰头看她，瘪嘴。
她蹲下.身，试图讲道理，“妈妈三三带粥粥拍皮球？我们等一会儿，等爸爸马上就结束了，结束之后就可以带粥粥去场上玩。”
粥粥拽她的手指，半个身子斜出去。
陆敏头疼。
小家伙有时候是真的磨人。
“怎么了？”杭敬承抱着球走过来，额前细碎黑发被汗水打湿，微喘，嗓音因而些许低哑。
“他也想上场。”陆敏哭笑不得。
杭敬承回头看了眼赛场上的人，蹲下身，“来，粥粥过来。”
粥粥眼前一亮，撒开陆敏的手指，朝杭敬承跑去。
陆敏惊讶，“杭敬承？”
他只稍颔首，叫她放心。
“哎，还打不打了？”对面球队见他中途抱个孩子，有点不耐烦。
杭敬承回头瞥了一眼，抱着粥粥和篮球起身，后退几步。
这地方场地正中间，一众人等杭敬承回到三分线前。他却不动了，低头跟粥粥说了句什么，粥粥拍了一下球，随后杭敬承顶肘，压腕。
篮球就这么随意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空心球，没有碰到篮筐，直接进网。
众人愣住。
砰。那篮球落地，弹了弹，滚落一边。
“好球！”施鑫率先拍手。
站在两侧的小姑娘也尖叫，疯狂拿手机拍照。
杭敬承单手抱着粥粥，含笑给他指陆敏，“粥粥，salute。”
他并指，食指中指轻点额头，挥出去。
意气风发。
粥粥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知道自己现在很风光。
他还不会单独伸两根手指，拿小手戳了戳脑门，得意地稚声道：“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