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西舞的身子倚在木案边,抱着双手垂眸望着叶结蔓喝粥,没有说话。叶结蔓自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想到之前纪西舞从裴尧远手里救下自己,眼底的抗拒也不知何时消融了去。她性子本就温和,不怎么记仇,如今发生了此事,心里对纪西舞也有了些许好感。
直到一盅粥都见了底,纪西舞方自叶结蔓手里去过煲盅,走到门口,随手将精致的煲盅往漆黑的灌木丛里一丢,这才拍拍手回了来,走到叶结蔓身前,缓缓道:等会裴尧远来了,你便屏退安儿,将裴之平想要轻薄于你的事同他说。
听到纪西舞的话,叶结蔓身子一震,不可思议地抬头望着她。半晌,才嗫嚅道:你不是说此事和谁都别提吗?
没错,但如果是裴尧远的话,没有关系。纪西舞眼底有思忖光芒一闪而过,我之所以不让你同别人说,是因敌我难分,裴府心机深沉的人多得是,也许表面对你笑脸相迎,转身就落井下石。此事给有心人知道,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风波,对你的清白而言也极为不利。裴永川四个儿女里,只有裴尧远与其他几个不同。他生性平和,本就不太喜欢裴之平之流,且熟知对方脾性。将此事告知,对我们有益无害。裴尧远那里也不必担心他会透露出去,反而他会觉得裴家亏待于你,平日能帮衬着。由于裴夫人的缘故,你在裴家可谓孤立无援,若是有了裴尧远的保护,能轻松许多。
可是叶结蔓虽觉纪西舞的话有道理,但还是很踟蹰。轻薄之事本就无法启齿,思及便觉难堪。之前纪西舞让她不要外泄时反而松了口气,叶结蔓只想将那一幕永远埋在心底腐烂,再不复想起才好。然而现在就让她亲口告诉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男子这种羞耻之事,如何说得出口?
纪西舞瞥见叶结蔓的脸上神色,自然知道对方心思,唇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话语带着嘲讽:你若连这点顾虑都丢不开,那活该被裴家吃到渣都不剩,我也帮不了你。
闻言,叶结蔓的脸白了白,半晌后,才僵硬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我知道了。
话音方落,叶结蔓只觉眼前白影一晃,便见纪西舞突然蹲□来,随即下颔一凉,已经被对方抬起头逼着直视她。那诡魅的幽红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略显慌乱的神情,纪西舞精致的眉眼也跟着迫近,看得叶结蔓心狠狠一跳,下意识想要偏开头去避开对方认真的凝视。怎料下颔一紧,并没能顺利逃开。叶结蔓忍不住话语有些磕绊道: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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