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元一下子想到了贺勘,不由一笑:“他怎么凶了?”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爸爸说,那个人发火的话,能把医院拆了,医生和护士都不敢去他的病房。”
“是吗?”孟元元觉得这话还真没错,贺勘第一眼看上去是有点凶,让人不敢去靠近。
当然惹火了他,也的确是件可怕的事儿。
“我想他一定长得很可怕,头发乱乱的,满脸大胡子。”小姑娘手里比划着。
孟元元摸摸小姑娘的脑袋:“你怎么知道?”
“他凶我爸爸,就不是好人。”小姑娘歪着脑袋,低头抓起一颗杏子,“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可别被这种坏蛋抓去。”
“嗯,不会。”孟元元点头,嘴边的笑越发明显。
等贺勘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原本的位置被一个小姑娘占了,往前走了几步,长椅上的人也注意到了他。
孟元元眨了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贺勘手里的鲜花。
是一束红色的蔷薇,几枝簇在一起,朵朵娇艳欲滴。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贺勘走过来,站在孟元元旁边,注意到了她嘴角的笑。
孟元元仰脸,眼中闪过调皮:“丫丫在讲一个很可怕的人。”
当然,小姑娘也看见了走过来的男人,听孟元元提起她,赶紧认真的点了下头,表示是真的。
贺勘当然不知道,那个可怕的人说的就是他,他此时满眼都是孟元元的笑:“给你的。”
他双手把花束往前一送。
清新的花香袭来,孟元元眼帘微垂,视线落上这束娇艳。能看出不是用剪刀剪下的,而且花枝上的刺都被除了去,因为蔷薇枝软,他用一条帕子给绑着束在一起。
“哪里来的?”她问。
贺勘喉间轻咳两下,下颌微微一扬:“那边。”
孟元元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知道了是在医院东面的那面墙,那里正好爬着一丛紫红色的蔷薇。昨天还无意间跟他提过,那里花开得好看。
“你是要跟姐姐求婚吗?”
一声清脆而童稚的声音问道,正是一旁的小姑娘。
贺勘不禁勾了唇角,问:“那你觉得姐姐会答应吗?”
小姑娘嘟着小嘴巴摇头:“不会,爸爸说求婚要跪下的。”
“是这样吗
?”贺勘听后,想也没想就落下身去单膝跪下。
孟元元吓了一惊,当即从长椅上站起来,伸手去想那贺勘拉起:“起来呀。”
“瞧,”贺勘看那小女孩,无奈道,“她不答应。”
小女孩甩着两条腿,咬着杏子:“那你就别起来嘛。”
童言稚语,贺勘忍不住笑了笑。
这时,一个男医生走过来,叫了声丫丫,小女孩飞快的跑了过去。
孟元元这厢终于让贺勘站了起来,那束花也就自然而然给到她手里。
“放心,刚才不是求婚,逗小丫头玩儿的。”贺勘笑,才发现原来孟元元很容易脸红,“真求婚,自然是认真而隆重的,毕竟在人生里,结婚只有一次。”
孟元元抿唇不语,自从和贺勘接触,她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先进的西洋,开放的思想,以及男女婚前可以自由接触,交往是否合适。
相比的盲婚哑嫁,看来的确落后。
不知不觉间,丝丝缕缕的新思想也在影响着她。
那名医生走过来,询问了贺勘的身体状况,交代着还是多休养。随之,也对一旁的孟元元友善一笑。
“吴医生,这是我女朋友。”贺勘脸一侧,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医生看到孟元元手里的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客气的道了声:“贺先生的女朋友,很漂亮。”
“对,”贺勘认可的点头,语气中甚至几分炫耀,“元元性格也很好。”
两个男人说着话,孟元元有些难为情,捧着花安静站着,乖巧温婉。
她是第一次收到男人送花,其实这一点上中外是一样的,送花给女子来表达爱慕。
回到病房后,安四已经将午饭准备好。
一张饭桌上,贺勘的位置上是清粥和水煮肉,孟元元这边是全盛楼的招牌菜,两相对比,简直天地之别。
两人吃完饭,办公桌上又送来了些文件。
贺督军这些日子在外地,所以省城中的这些军务全部交给了贺勘打理。
他忙公务的时候,孟元元就抱着那本书去窗边坐着看,那束蔷薇正好插在玻璃花瓶里,摆在她的旁边,总能闻到美好的花香。
三点的时候,安四进了病房,先后看看屋里的两人。
“少爷,红河镇那边来人了。”
话音刚落,两双眼睛同时看向安四。
“来人了?”贺勘直起腰身,手里钢笔暂时搁下。
安四点头:“是玉妈,早在前几天时,私自瞒着往红河镇发了电报。现在,莫家和孟家的人都来了,夫人已经将人接回了公馆。”
孟元元站起身,手里的书顺着掉回到椅子上:“我爹也来了?”
“孟老爷也来了。”安四应着。
贺勘从桌后站起走出来,看着孟元元:“那就回家一趟,了结这件事。”
“嗯,”孟元元点头,“我也去。”
这件事牵扯着他们俩,所以必须一起面对、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