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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1 / 2)

慕娇靥 望烟 12906 字 3个月前

夜里的码头恢复安静,一条长长的栈道直通海中,两旁一艘艘的大船停靠着。

柔软的海浪轻轻拍打船身,发出好听的水花声,像是要哄孩子入睡的母亲。偶尔,船上会有人提着灯走过,那是巡查安全的船员。

每日里,有船停靠过来,也有船离开远航。

孟元元随着雅丹上了大船,才踩上甲板,就听见身后动静。回头看,竟是那强壮的异族船员拉起了上船的跳板。

“哦,这样安全些。”雅丹解释道。

孟元元犹疑,但是一想也对,有些贼子会趁着夜色,溜上货船,做偷盗的行为。

两人顺着甲板,绕过船舱一侧的走道,往船尾的方向走去。入目的,便是远处权州府的灯火夜色。

同时,孟元元见到了站在船尾扶栏旁的身影。是背对她而立,身形高挑,是个男子。心下一想,这应该就是雅丹的丈夫。

身旁的雅丹也同样看去夜色中的男人,眼中满是爱意:“她来了。”

说完,雅丹悄然转身离去,船尾这边只剩下两人。

孟元元看着雅丹的身形消失,心中微微诧异,便回来看着几步外的男人。怪就怪,此人穿着大渝款式的衣裳。

“元元。”

正当孟元元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对方先唤出了她的名字。她双手紧了紧,眼睛一瞬不瞬,见着那人转过身来。

“你,你是谁?”只有亲人才会这样称呼她。

海风中送来一声叹息,孟修筠双眉紧皱,喉咙艰涩:“我是大哥,元元,我回来了。”

瞬间,孟元元脑中嗡的一声炸开,呆呆站立:“大哥?”

这声称呼熟悉又陌生,她静静盯着几步外的人,黑暗中看不到他的模样,只是隐约的轮廓。六年了,与孟修筠分别的时候,她才十岁多,人的样貌、声音,她其实早就忘了。

乍然有人说是她的大哥,孟元元着实不知所措。她是一直在寻找父兄的消息,可是没想过真的见到了,会是怎样的?

此时,更为激动的是孟修筠,他大步上前,想去相认,想看清楚妹妹如今的模样……

可真踏出两步,心底里深埋的亏欠滚滚而来,让他呼吸不能,只能唤着“元元”。

“你,”良久,孟元元开了口,“到底是谁?”

她指尖用力掐着手心,尖锐的疼痛感提示着这不是做梦,真真切切。

“孟修筠,”孟修筠念着自己的名讳,胸中汹涌着心疼、自责,“这么久才回来找你,你受苦了。”

他试探的抬手,想像以前那样拉上妹妹的手。可抬起到一半,才发现那个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出落成现在的亭亭玉立。

船尾风大,带来海的湿潮气,同样带来了临近船上船员的说笑声,他们在甲板上喝酒。

孟元元心中百感交集,眼睛酸涩的厉害:“你,真是?”

“是,”孟修筠点头,手小心翼翼落上妹妹的肩

头,“我家妹妹都长大了啊。”

天有不测,一朝分离,他这个兄长没办法再保护她,看着她长大、嫁人。从小受尽宠爱的小丫头,该是吃了多少苦?

孟元元看他,然后抓起孟修筠的右手,翻开他掌心来开。

船尾杆子上,吊着一盏羊角灯,借着不强的光线,她看见了人掌心的一颗痣。指尖不禁在上面点着,心中终是得了确认。

眼前的人确实是她的哥哥,孟修筠。

孟修筠也知道妹妹在确认,这样小心谨慎,早就褪去了小时候的调皮:“还有一颗痣是在这里。”

他拍拍自己的左肩,又道:“元元左肩也有一颗痣,你我兄妹同样的位置,只是大哥这颗很难看,元元的却是颗福痣。”

对的,孟元元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眼睛不争气的开始流泪,久别相逢,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哭,”孟修筠皱眉,喉咙发噎,掏出一方帕子,“以前你一哭,爹娘总会觉得是我欺负你。”

脸上一痒,是孟修筠的帕子帮她拭泪,孟元元有些不自然,便退开两步:“我自己来。”

“去里面罢,这边潮湿风大。”孟修筠道了声。

他是从天一黑就站在这里,一直等着妹妹的前来。白日中他只能躲在船舱中,夜色遮掩下,才会出来。

两人进到船舱中,房中铺着厚厚的地毯。玉斯国没有坐椅子的习惯,都是坐地毯上。一张矮木桌上,摆了各式的点心果品,还有银子茶壶茶碗。

陶瓷是大渝独有的技艺,旁的国度,茶具餐具多还是用金属。

等坐下来,孟元元心中稍稍平复,不时拿眼去看对面的孟修筠。慢慢的在记忆中找寻着,似乎也有些记起了大哥的样貌,几分清俊与洒脱。

孟修筠同样开心,不停的往妹妹面前送东西:“先吃一些垫垫,一会儿就有晚膳。”

孟元元手里接上一样,抿抿唇:“爹呢?他好不好?”

闻言,孟修筠收回手,盘腿坐了端正:“爹他挺好的,你是不是怪我们,一直不回来找你?”

“你们在玉斯国?”孟元元又问,记得当初古先生说过,他在注辇见过父亲。

注辇,隔着玉斯国其实不算远,不过一个陆地,一个岛国。

忽然,船体动了下,随之是木板摩擦的吱嘎声。

对于这个,孟元元熟悉的很,是船要起航的准备。

她蹭的站起来,对上一桌相隔的孟修筠:“你要做什么?这船要走吗?”

“我必须要走了,”孟修筠解释着,试图去拉小妹的手臂,让她坐稳,“大哥带你回家去,见父亲。”

孟元元手臂下意识躲开,脸上全是不可思议:“我不走,你们为什么不回来?家不是咱权州吗?”

甚至,都还没说上几句话,这厢就说带她离开?她不解。

孟修筠皱眉,随之也站起来,劝说道:“路上大哥跟你好好解释,这次你听大哥一回,好罢?”

“那你倒是与我说清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十年前,六年前,乃至于眼下,”她声音中几分委屈,渐渐变小,“到底怎么了?”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边无甚好留恋,父亲身体不好,你不想见他?”孟修筠问。

“想,我每天都想,”孟元元眼中氤氲的水汽,明知孟修筠有时候也是固执的,和母亲一样,“可我不想走。”

孟修筠愁眉不展,淡淡问:“因为贺勘?陆致远的那个外孙?”

兄妹俩才见面没一会儿,便这样激烈的相对,是两人都不曾想到的。更令孟元元没想到的,是大哥提起了陆家。

“你知道他?”孟元元问。

方才她冲口而出的不想走,并不只是因为贺勘,而是还有许多。她只是走上船来,什么都不知道,孟修筠就说带她离开?

孟修筠后牙一咬,眸中闪过复杂:“陆家还真是阴魂不散,早些年陆致远害了父亲,如今他的外孙又来招惹你。”

船又动了动,孟元元知道,那是船底踩橹的船工已经到位。

“大哥,”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一字一句,“我已经长大了,别再把我当孩子。”

恍然,孟修筠呼吸一滞,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姑娘。身量已经长高,再不是只到他臂肘处的小丫头,她已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叹了一声,随后双手抬起拍了两下,门边便有仆人应声。他用玉斯语吩咐一声,外面仆人回应后,便是离开的脚步声。

“好,”孟修筠叹一声气,兀自回去坐上地毯,“本不想与你说,怕你牵扯进来。如今的话,我就说出来,也让你明白。”

很快,船身稳了下来,不再有要离开的意思。

兄妹俩重新坐下,分隔矮桌两旁。重逢的欣喜如此短暂,接踵而来的就是愁绪。似乎那些纠葛不清的过往,不彻底理顺清楚,困在其中的每个人都不会过得舒坦。

孟修筠端起银杯,喝了口茶,心里稍稍稳定,才觉得自己方才的确是急了些:“是大哥不好,没跟你说清楚。”

孟元元也知道,定是有什么事,大哥才会急着离开:“你说罢。”

“我想尽快离开,是怕有人盯上。”孟修筠放下银杯,神色沉静又认真,“爹和我不是故意不回来,是回不来。”

孟元元静静坐着,听着接下来的话。

孟修筠看去开着的窗扇,思绪回到了久远之前。那时的他也是个青葱的少年,跟随父亲打理航海事务:“十年前,父亲带回一棵火珊瑚,是要送进京城给太后的寿礼。后来出了权州,东西就不翼而飞。其实不然,珊瑚一直就没出过权州。”

这个,孟元元也是才知道的,珊瑚被母亲寄放在觉摩那里。

“是陆致远,将东西放在父亲手里,说是有人想强夺宝物,定然是去不到京城的,”孟修筠继续道,“出城的是一件假货,果然是被无声无息弄走。这是当初陆致远的一出计谋,想着再安排,将真正的

宝物送去京城。可惜,他低估了对方,竟是让对方先一步,给他栽了一个贪腐的罪名,陆家惨遭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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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修筠点头,神色淡淡:“这件事当时谁也不知道,陆致远直到被发配,也咬紧牙,不曾透露珊瑚半分信息。可终究,咱家还是被人盯上了。”

那样一件稀世珍宝,总有人惦念不忘。也就识破了陆致远当初的计谋,开始借故搜查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