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您家的粮都收了在粮仓了么?牛耿在院里问到。
只收了小半,还有一大半割了以后在地里晾着,我看这几日都是晴天,便没急着收。寡妇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从伙房里探了头出来,显然不懂这大兄弟问这做啥。
哎呀,不好了啊,咱这村子过会儿可能就要下暴雨哩。
啥?!寡妇急的走到院子,可看天上依然晴空万里,远处虽有几朵暗云,可看起来远的很。
这天不好好的,哪里要下雨?寡妇笑道,看这汉子显着憨憨的,没想到还真是个脑袋瓜子不灵光的。
在一边的薛照青听的真切,他前几日看天边云层变化时便已经算准了这场雨,可他从未在地里刨食过,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雨对庄稼的祸害。若不是牛耿的话,他便极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耽误了一家子一年的收成。
薛照青心下不禁懊恼,见那寡妇不信牛耿的话,忙走过去说:嫂子,您信我这兄弟的吧,这雨肯定得来,您赶紧带我们去地里收粮哩。
寡妇一听这东家少爷也这么说,便知道不是虚话,脸色一下就变了,拉了家里唯一一个破破烂烂的平板车,嚷着让两个孩子把鸡抱进屋里,便立马要去地里。
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够哩。牛耿见薛照青端着架子也要走,急忙拦着。
不成啊,多个人多把劲,你让我去吧。也不顾牛耿,直接跟着那寡妇的车子就去了地里。
好在那寡妇种的地离家不远,可许是她一个女人活干的慢,这地里晒了大半的粮食铺的四面散着,不似能干的庄稼人似的,密密麻麻叠着不说,还都能均匀的见着阳光。
风里的土腥味越来越重了,那片黑压压的厚云也逐渐压了过来,天色暗了下去,不远处几个村民正慌忙往家里跑着。
牛耿一个人一把抱起一片割好的麦子,拿平板车上的绳子捆好,丢在车上,薛照青有样学样,也抱了麦子起来,拿绳子捆了,只是他从不知道这收下的粮食这么扎手,这割后地里剩下的麦梗子是这么刺脚。
薛照青和寡妇一人一次收不了多少,大部分都让牛耿给收了,他一人捆起的麦穗比这二人捆起的都多,小小的平板车很快便被塞的满满的,牛耿垫了垫车的重量,嚷道:少爷,嫂子,你们先把车推回去,我在这先收着,等你们再回来了,直接往车里装就行哩。
好哩。寡妇和薛照青合力推了车回去,牛耿看看那越来越近的黑云,和地里没收完的粮食,啐了一口到地上,把外衣一脱,露出身上精壮的肌肉,磨了磨双手,弯腰继续抱起面前的一大堆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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