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姜糖忍不住问:“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他沉默,盯手串,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反应这样冷淡,没有任何惊喜和激动的情绪,姜糖的心底蓦然间生出一丝失落。
原以为,至少可以见到,一丝丝,极其淡的欢喜。
按照他的性格,不大可能出现那种强烈的表现,更可能会从眼底或是唇角流露出来。
结果,笑也没,话也没。
明明狭小的屋子站着两人,姜糖却觉得空荡荡,让她的心脏都空了一些。
她眨了下眼,没把沮丧感挂在脸上,故作无所谓地转身。
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往回走,走到一半眼前突然变得朦胧,被一层水帘遮掩住,她重重地眨了下眼,似乎这样就能把眼泪关在眼睛里。
这是她花了三天的成果。
手指被戳了好几个洞,到现在还未痊愈,不小心碰到仍会隐隐作疼。
满心满眼地觉得他肯定会夸奖她心灵手巧,或者说她的礼物让他很高兴。
而他,真的不喜欢。
她难过地趴到床榻上,努力闭着眼睛,可最后终于忍不住,泪水从眼眶里缓慢溢出,悄悄地渗入被褥,洇湿成水晕。
一小缕发丝湿哒哒地黏在发侧,她顾不及去遮掩,逃避般的把整张脸埋在被褥底。
她的要求真不多,只要他笑一下就行。
以前那么爱笑,这时候却不笑了,是有多讨厌她的礼物。
所以,真的是太简陋了?
她后悔起来,早知道不送了,两个礼物对比之下,一个珍贵独一无二,一个普通平凡。
她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胡思乱想时,耳边传来脚步声。
一双手盖在她的发顶上,揉了揉,他的语气困惑道:“你哭了?”
她的声音闷闷,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没有。”
他撩起她脸侧的一缕发,声线平静地指出她的谎言:“发丝湿了。”
她不愿抬头让他看见掉眼泪的尴尬时刻,摇头坚决否认:“不是眼泪,这是——”
“我的口水!”
容景笑了笑:“那你挺厉害,口水是倒着往上去流的。”
姜糖:“……”
这种时候倒是笑了,他的笑容出现的时机,真的是无比“恰到好处”。
既然被拆穿,姜糖不打算继续掩盖,翻了个身翻回正面,仰脸看他,满脸水迹,看上去好不可怜。
“你方才不笑,这时候却要嘲笑我。”
“刚才为什么要笑?”
他不解地问道,手指忙碌起来,捻着一小片衣襟替她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