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气得想把她的脑袋给拨开,她却把手一伸揽住了他的脖子,腿又重新翘到他的肚皮上。
林清欢的一肚子火气瞬时没了踪影,拿着脖子蹭了蹭菜籽的脑袋,嘴里骂着:懒猪,讨厌,烦人唇角却止不住往上勾了勾,偎着她的头顶,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菜籽这天晚上可没敢睡到天亮,半夜里就醒了,林清欢挺直着身子躺在旁边,菜籽伸手拂开他脸颊上落的发丝,微微笑了笑,穿鞋下地,蹑手蹑脚地往下人房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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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少安终于回来了,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径自进了府。
郭氏这几天一直愁云惨雾的,看见郭少安心里头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拧着的眉头还是松不开:少安,你这一趟出去着实辛苦了。丝你收了多少?
郭少安接了吴妈递过来的茶满饮了一大口:附近所有庄子里的全都收了,十几万两银子全都花完了。
什么?郭氏惊了一下,强逼着自己定了定神:少安,前几日天降暴雨,沟满河平的,南方的丝船马上就会到。少安啊,往年的情形,难不成你忘了?只要他们的丝船一到,咱们本地的丝价马上就会下来的啊
这个我倒是也想到了。郭少安顿了一下,又问:姑妈,少奶奶在吗?
郭氏一怔:你找她做甚?
郭少安道:我有事儿想和她商量一下?
郭氏有点气堵:她她一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见识?也就是仗着嘴巴利索逞个小聪明而已,生意上的事情哪儿还能由得着她再插嘴少安,眼前这情形都是明摆着的,你瞅瞅,咱们该是如何应对?
郭少安想了想,道:姑母,这一回咱们收的丝价比去年还要再低不少,哪怕是南方的船来了,也未必就亏了,而且我听说郭少安看了看郭氏那也一脸愁云,到底把后面的半句话给咽了一下去,反劝道:姑母,做生意的事情嘛,都会有个风险,眼前南方的大船还未到,一切都未必下得了定论,您先不必担心了,万事都往好处看吧。
郭氏握着拳直捶自己的眉心:少安啊,姑母我真是老了,心也越来越小,咱们林家要是这一回翻不了身,怕是这产业什么的就真的保不住了,如此以来可叫我如何到九泉之下去见你的姑父啊?!
郭氏说着话嗓子又在发哽,郭少安一时有些无语,有心想把前几日打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姑母宽她的心,想起来她适才提到菜籽时的那副神情,暗忖着自己还是不把话说得那么早更好。
坐着说了一会儿话,郭少安起身告辞,走出三道门外,冲着身后的下人打听:少奶奶去哪儿了?
下人答道:前几日少奶奶一回来,夫人就未许她进院子,这会儿怕是还在苑子里打扫花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