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蓁迎着高升的阳光入内,裙摆微微摆动,身量虽还娇小,却姿态优雅,腰间的环佩都未未发出一声声响,身姿轻盈若蝶,颇有翩然之感。若非身侧还站着宋氏与云氏二人,这厅堂里的夫人们都要以为这是古画中的玉人缓缓走来。
自家女儿与其相衬,便有失色之感,实在难比。诸位夫人心头不知为何,还猛地生出些奇怪的宽慰之感来。
拜见太子妃娘娘。
吴太子妃赶忙让人拿了软垫给宋氏靠在身后,上下端详薛令蓁片刻,目露满意之色。
一些时日不见,蓁姐儿愈发明丽了。
薛令蓁坐在一旁,娴静得出奇。
待时辰到了,众人才一同赶往了正厅,男女分开,跪在棺椁左右,皇帝戴皂幞头,一身白罗衫,腰间系着黑银腰带,虽面容未曾大变,但明显能让人感觉到,短短的时间内,皇帝憔悴了太多。
而此时站立在皇帝身侧的便是秦烨,身姿如竹,挺拔高挑,对面的人群里,一眼望见的,便是他。
正如她在悄悄打量他一般,秦烨也正在寻她。二人目光在某一瞬间有了交集,薛令蓁急忙低头,掩去了自己的轻轻一笑。
秦炽身为太子的第二子,位置就秦烨较近,将秦烨的神色稍稍变化放在了眼里,也将站在宋氏身侧的薛令蓁看到了。
半大的女孩就仿佛是精雕细琢的玉像,阳光明媚灿烂,也夺不得她的神采。秦炽眼底里毫不掩饰地掠过一丝惊艳,缓缓收紧了拳头。
小小年纪便不掩如此姝色,本该就是他未来的妻子。宋大将军的嫡亲外甥女,国公之女,天降祥瑞。哪一个的身份都不是谢家之女可以比的。再加上如今,谢家迟迟不回应自己,秦炽扯了扯腰间的香囊,更是对谢舒伊充满了不满。
其余的官员命妇各按其位发哀,先行启奠礼,而后皇帝又遣官读文致祭,大意不过就是太子是朕的爱子,如今英年早逝,朕十分悲痛等等的,最终却告诉众人,太子谥号为戾哀太子。这东宫之中逐渐响起了
此时,任是祭文中再如何夸赞太子,而此刻都让人避之不及。皇帝下方的三个皇子王爷,连忙垂下头,藏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就算自己毫无继位可能,可能看着太子这般下场,几个王爷心里暗爽。
待发完哀,皇帝待了一会儿,伴随着官员口中的祭文,他亲眼看着人将太子的尸身大殓,装入早就备好的棺材里,直到棺盖的缓缓合上,皇帝一向镇定的面上才终于多了几丝水意,旋即又消失在了绢帕之中,再无了其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