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叔真步入他的院子,一眼便见到半掩的窗前认认真真的身影。
他没有发出声音,步伐轻轻地来到了对方的身后。
还没探头,温别桑便猛地因为阴影而警觉,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藏了起来,表情有些凝重地望着他。
太叔真:“……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见?”
温别桑语气很重:“为什么突然来我院子里?”
“你既然已经来了太叔家,便是太叔家的人了。”太叔真语气淡淡,道:“你画的图纸,还不能给我们看?”
温别桑面不改色的撒谎:“我没有在画图纸。”
“没有啊……”太叔真瞥了一眼桌子白纸下方一角,忽然旋身从他身侧过去,抽出了那下面没来得及被他藏起来的纸,再脚尖一转返回原位,弯唇道:“我就不信了。”
温别桑立刻去抢,太叔真一边按着他的手,一边举起来去看,半眯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迷蒙。
温别桑有点生气了:“你是不是不听太公的话了?!”
太叔真先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仔细看着那‘图纸’。
歪歪扭扭的圆形刺猬,还有长满了黑点的扁圆,说扁圆都有点侮辱扁圆,太叔家刚三岁的小侄子都比他画的圆。
“快还给我!”温别桑担心泄密,忽然发狠揪住了他的头发,使劲往下面扯,太叔真猝不及防,呲牙咧嘴地护住自己的头皮,道:“知道了,还你!”
他把那不知道画了什么玩意儿的图纸丢回来,温别桑生气地接回,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太叔真嘶了一声,揉着膝盖道:“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准备献给陛下的见面礼。”
谁要献给沈如风,他也配?
温别桑收回自己的东西,藏在身后,眉头紧锁,道:“你快点出去。”
“……我是来带你见陛下的!”
“我今天不想见他。”
太叔真惊愕:“我昨天不是跟你说好了,今日我们带你去见他复命的,而且,他还准备了……”
“不见不见不见!”温别桑用力把他推出去,狠狠摔上了门。
太叔真又绕来窗口,温别桑用力关上了窗户。
在昏暗的光线里点燃蜡烛,继续兑现着给申悦容的承诺。
太叔真在外面敲了敲窗户,道:“你那些小连环画不急着玩,还是正事要……”
“砰!”
里面忽然冲出一个巨大的火弹,太叔真条件反射的躲开,偏头,只见到窗户被打出了一个黑洞,黑洞里硝烟渐退,温别桑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满眼恨意。
太叔真只能自己去见了沈如风。
沈如风年逾四十,眼角却并不见任何纹路,保养十分得当。
听了太叔真的话,他笑了一阵,道:“就因为连环画?还对你用了火弹?”
“他性子与常人不同,天真单纯,却也残忍冷酷,臣与他相处这一路,只感觉……他像个小孩子,凡事都要人哄着,而且,不讲道理,不通人情,陛下,要有心理准备。”
沈如风似笑非笑,道:“是吗?”
当天晚上,申悦容再探太叔府,温别桑一见到她就道:“我都画好了,有一张被太叔真弄坏了,还害我重画了一次。”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对太叔真的埋怨,就像是在跟家长诉苦的小朋友。
申悦容温柔一笑,伸手接过他的图纸,低头一看,顿时面无表情。
温别桑神色平静,眼眸里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