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睁开眼睛,床帏便被太子拉开,“醒了,吃点东西,带你去面圣。”
温别桑没问为什么,起床洗去一身风尘,填饱肚子,走过来在他的帮忙下穿上衣服。
衣服是淡金色,不似太子袍那样华贵雍容,却有几分独特的矜贵与秀雅。
温别桑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承昀,“为何跟你的颜色和形制差不多?”
承昀的手正停留在他的腰上,唇角微扬:“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样穿着去见你父皇,不会被打吗?”
“打也落不到你身上。”
马车上,温别桑认认真真地装好了小弩,还把袖箭给套在了手臂上。
如此这般,还是不太安心:“你父皇当真不会将我捉去杀了?”
“有孤在,没人敢动你。”
“也是。”温别桑道:“自入盛京以来,也就你欺负我最多。”
“……”
耳畔只余马车辘辘之声。
皇宫大内,即便是承昀的车驾也不得擅自驶入。
两人在宫门口下车。
承昀问他:“怕不怕?”
温别桑当即看他:“你父皇在宫中埋了杀招?!”
“有母后在,他怎么敢。”
从承昀口中,温别桑已经发现,皇后只怕不光是后宫之主那么简单。
连当今的天子都要忌惮她三分。
“那有什么好怕的。”
宫门之内,是一条可以容得下十辆马车同时进行的宽道,越过宫墙,能够看到远处大殿的飞檐,美轮美奂。
承昀提着装着火神箭的长箱,指导温别桑停在殿外:“若有人胆敢欺负你,便只管杀了,出了事我来担着。”
齐松此刻在宫外等着,他这是担心温别桑独留殿外会出事。
温别桑点头,他本来也是要这样做的。
“若是我应付不来,便大喊你的名号。”他看向承昀:“你耳朵好使吗?”
“放心,好使得很。”
承昀登上白玉阶,在上方又看了他一眼。
温别桑却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别处,环顾四周的模样,有些戒备,有些好奇。
此刻,殿内正进行到百官最期待的环节:“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纷纷撩袍,山呼:“陛下……”
“且慢。”
一句亘古未改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尚未出声,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楚王眉梢微动,下意识和周苍术对视了一眼。
宫承昀来了……
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百官回首,只见太子金袍未改,冠服端严,肩挎一条三尺多长的木盒,自冬日明亮的光线中跨过江山殿小腿高的门槛。
穿行百官之间,缓缓行来之时,众人才发现他后方还跟着……
一个被两人抬着的担架。
龙坐上的永昌帝也发觉了什么,眉头微皱,威严道:“别人都要下朝了,你还过来做什么?”
“儿臣披星戴月,凌晨才到盛京,简单梳洗之后,便即刻来见父皇了。”
担架被放在地上,架子上的人正用手臂挡着脸,但所有人还是从他身上的银甲认出了对方。
楚王惊呼:“何统领!你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在提醒天子,承昀竟然打伤了护龙卫。
永昌果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