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慢慢放松下来,陆翊问道:那陆从涛现在怎么样了?方婉柔道:他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恐怕时日无多了。
我想见他,可以吗?陆翊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并没有像方婉柔一样被深刻的仇恨所迷惑,他认为陆从涛选择沉默也是有理由的。一个儿子已经死了,这是无可挽回的事实,陆翊太小还不足以支撑大局,如果陆降也因此而死,恐怕陆家才会真正的陷入动荡之中。
方婉柔愣了一下,犹豫道:这个我不确定陆降会不会答应,他现在最多也就是相信我,对于你,他恐怕还有戒心。
陆翊看着方婉柔,坚定地道:我想见他。方婉柔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陆翊被带到了后院的一个单间里,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窗帘被严密地拉上,完全看不到外面的阳光。
在那里他见到了形如枯槁的陆从涛。他手上打着吊瓶,消瘦得不似人形,整个眼眶都陷了下去,往日的那个精神抖擞的老人正如垂暮般苟延残喘。
陆翊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陆从涛并不是没有意识,感觉到有人来了,睁开沉重的双眼,望了过来。见到陆翊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一下,随即马上又黯淡了下去。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口舌干燥得嘶哑,张了几次口,都没能发出声音。
陆翊看见了随即拿起床头的杯子,用棉签沾上水,抹在他的嘴唇上。
陆从涛眯了眯眼,似乎正在努力看清陆翊。那只插着针头的手突然奋力抓住陆翊的手,陆翊才发现那双手因为打针的原因,已经有些发肿,而且冰凉。
陆翊被他抓住,干脆反握住他的手,将他手捂热一点。却突然发现那只手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地滑动,他看向陆从涛,仍然是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但眼神却直盯着他。陆翊知道有人在监视着他们,于是装作悲痛地开口道:您为什么这样做?
陆从涛眼里有泪水蓄了起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陆翊已经感受到他刚才在他手心里写的字:小心陆降。
陆翊将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放得更隐蔽一些,然后继续沉重地道:您为什么做?父亲的死真的是您做的吗?陆从涛张着口,迷茫地看着他。手里却快速地写着:你的房间、金书、快走。
陆从涛写得很快,陆翊好不容易才辨别出来,心里一跳,还想继续说话,陆从涛却使劲掐了掐他的手,继续写着:离开陆家。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陆翊只得对陆从涛点了点头,然后走出房间。陆降和方婉柔都站在门口,方婉柔抹着泪不知道在和陆降说什么,看见陆翊出来问道:小翊,你爷爷说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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