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徐徐解释,众人顺着音源抬头望去,原来白衣公子正坐于高高的枝干,一手撩起从帷帽边沿垂下的轻纱朝他们倏尔一笑。
乌黑的鬓发从脸侧垂落,漂亮的丹凤眼含着令李念熟识的从容,翩翩公子坐在那儿像是美玉雕成般,运筹帷幄矜贵娴雅,不是公卿是谁?
“陛下!”
“越王!”
惊喜声无法控制的有些破音,众人齐齐下跪,李念额头抵地眼眶发红,颤抖道:“末将一直相信陛下未逝……”
公卿从枝干一跃而下,衣袍翻飞美好的不真实,他道:“辛苦你了。”
邹涛急慌慌:“越王!景帝呢!我主,我主现在何处,可有受伤?状态如何?”
“一切安好。”
只此四字,却让景军眼眶湿润。
李念感激:“若不是陛下碰巧出现,我等今日怕是要全军覆没。”
公卿侧眼看他,语中带笑:“你以为朕是碰巧经过?”
在众人从迷惘到逐渐明朗的神色中,公卿姿态闲适:“朕在这片战场已经探查了些时日,南疆的伎俩基本摸清,接下来该决战了。”
李念错愕:“陛下的意思是……您在此地是特意过来等我们的?”
公卿勾唇:“然也。”
里面不免有人唏嘘,哪怕公卿做了越王,也没人敢忘记他纵者的身份,引得天下君主争相拉拢的存在。
“走吧,回主营等她回来。”
他们自然知道公卿日中的“她”是谁,一个个更像打了鸡血般热血沸腾。
君临对景国的影响已经深到可怕,这位帝王身先力行和他们共苦难,然后一场审判按照法律将欺压百姓的高官处刑,逐渐拉回民心,然后又一步步收权,一步步将景国拉回强盛。
在百姓心中除了景帝没人可以再做到这些了,这位热烈爱着每一位子民的帝王,同样也被子民们热烈的爱着。
……
这边的君临已经换回一身男装,她骑着马正在往景军主营赶,只是不想遇上了一支流民队伍。
面黄肌瘦的流民部队身上背着大包小包,手里牵着孩子顺着这条道遥遥向前。
君临抿了抿唇,眉眼间多了凝重:“为何走这条道?如若要去景越还是选隐秘些的小道安全,这路虽平坦但山匪常埋伏,并且军队多经过,要被战火波及……”
有一骨瘦如柴的老妇人颤颤巍巍的叹息道:“公子哟,我们已经被抢过一次了,身上什么都没有,还怕他们作甚,只有贱命一条,他们要拿便拿去吧。”
孩子哭泣,母亲焦急的哄着,可哪来的食物,有人安慰:“大家先找找看有没有野菜吧,茅草根也能吃,咱们先歇歇回头再赶路。”
大部队停下跑到路两旁的斜坡上寻找,君临握紧缰绳却又无能为力。
她身上有碎银,可是荒郊野岭哪能买来食物?钱在这里是最没用的东西,根本无法解决他们的饥荒。
正是亲眼见过苦难,这才让她更加坚定想法,她要回去,快些再快些的赶回去结束这一切。
“驾!”
马鞭狠狠一抽,快马疾驰那人已经离去。
“公子……”
刚转头想和她说话的老妇人一愣,老妇只是堪堪瞧见了她最后一眼,那双暗沉犹如磐石坚不可移的眸光太过令人心颤。
怕是遇上贵人了。
刚想着又觉得好笑摇头,哪来的贵人,哪来的贵人有闲心来管他们。
君临这一路还真巧,瞧见那漆黑军团她就知道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