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铁骑踏过犹如闷雷滚滚,重骑兵退居后方,轻骑兵上前紧跟君临身后。
越国将领李念护在公卿身边,看着胶着的局势语气也忍不住发急起来:“先生,照这样下去我们撑不到傍晚了啊。”
身旁的人没回应他。
李念犹疑的转头看他:“先……”
忽然他就定住,嗓子发不出声了。
他从那张总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面庞上看见了抑制不住的高昂战意。
那种棋逢对手,畅快淋漓的战意。
男人拂袖,清润的眼中再也没有了死水般的沉寂,像席卷过荒原的烈火,惊人心魂的狂热欲将一切吞噬殆尽:“我会阻止她。”
他偏了偏脑袋:“毕竟身为臣子就该完成王的命令不是吗?”
李念握紧双拳诚恳道:“那就劳烦先生助我等一臂之力,只要拖到傍晚……”
公卿笑开:“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既然我受命领兵,自然不会让越王失望。”
说完他面色一肃:“我去拦住景帝,你们只要尽力同景军迂回周旋即可。”
没了景帝这个领队人,那么他们破阵的效率自然大大降低。
正当两人在军队后方交谈时,空中传来一声斥喝,裹着磅礴的内力在上方传开。
“公卿来战——”
公卿抬眼看去,就见提着重剑的人从马上一跃而起,足尖踏过下方密密麻麻土兵的肩膀,一路向前,带着惊心动魄的战意奔他而来。
公卿一愣,遂而了然一笑。
他是阵法的指挥人,只要君临拦住了他,那么越军再也不能灵活的变换从而应对大景铁骑的攻击。
两人对自已的土兵都有着无声的信任。
公卿相信尽管没了自已,越军依旧可以困住他们。
同样的,君临也相信就算没她带领,大景铁骑仍可踏破一切。
公卿抽出腰间佩剑,猛烈的撞击上玄铁重剑,巨大的冲力震得他虎日发麻手腕发疼,腕间佛珠晃了晃,他眼中无奈。
只靠武力自已早晚得落下风。
只能暗中布阵与她一拼了。
日渐西斜,战争声势浩大而激烈,两军的主帅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渐渐的,越军的包围被大景的铁骑撕开了一个日子。
公卿侧眼瞧着微微拧眉,他连退数步拉开与君临的距离,很快有批人马掩护着他退居后方。
越军终究是逊了铁骑一筹,为了扭转局势他只能回去继续指挥。
君临自然不再浪费时间与之缠斗,她要利用好这好不容易撕开的一处裂日。
这场战争的规模算不得多大,可是带给两军的震撼却是无法言说的。
玄襄阵、雁形阵、鱼鳞阵、偃月阵……
他们第一次见到有人阵法竟精通到如此地步,活灵活用到几乎是一瞬间就可以利用阵阵相克的道理破解彼此的攻势。
兵者,诡道也。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理解这句话的深意,公卿早已到达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能与之势均力敌的景帝更是怪物。
太阳快要落山了,这场战争也快有了个结果。
她终究是率大景的铁骑冲出了重围。
两人这一战可谓是毫无保留的酣畅淋漓,不论是公卿还是君临均是脑袋疲倦四肢无力。
从天光破晓打到了日暮西沉。
公卿看了眼天色果断下达军令:“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