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想按住裴寻芳,想叫他松口,却因双手受伤根本没法伸展,他无助地揉着裴寻芳的发顶,像狂风巨浪中随风而荡的浮萍。
床头银铃叮叮当当作响。
苏陌望着模糊的光影中,窗外的红豆树影,呜咽道:“裴寻芳你听着,我不是季清川。”
裴寻芳的动作没有停。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也不是你要用生命守护的大齐皇子,我在利用你对付李长薄与嘉延帝。”苏陌狠狠咬住自己的胳膊,“我骗了你。”
裴寻芳却只是从喉间低低回应了一声:“嗯。”
苏陌止不住的抖,他说了许多话,可裴寻芳就是不肯放过他。
到了最后,苏陌没出息的哭了,浑身黏腻腻的,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尽了一般。
裴寻芳从背后抱住他,掰过他的脸与他接吻。
“公子好甜。”裴寻芳嘴里都是苏陌的味道。
他曲着腰腹,离苏陌远远的,不触碰到他。
他身体里的巨兽在叫嚣着,几乎要发狂。
他一遍遍提醒着自己,不行,不可以,苏陌身上有伤,苏陌还没准备好。
裴寻芳用吻抚慰着怀中受惊的人,声音低哑道:“伤还疼吗?”
苏陌早就忘记了疼。
他脑子抖成了一团浆糊糊,泪水浸透了白绸,只会在裴寻芳怀里哭。
什么笔下人,什么太监,什么母胎单身!
都TM骗人。
呜呜呜。
在裴寻芳面前,苏陌就像一个初生的赤子,对情欲之事一无所知,毫无防备地就被他玩弄于口舌之间。
“对不起。”裴寻芳吻着他的眼泪,“是咱家错了,不哭了。”
苏陌恨极了他波澜不惊的模样。
苏陌都告诉他他不是季清川了,为什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苏陌哭着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我不是季清川,我不是你的无上君,你也不是我的不二臣,君臣韘的约定作废。”
苏陌哭得更伤心了:“从今天起,掌印不必再与我绑在一起了。”
裴寻芳吻着仍在颤抖的人,道:“公子是在提醒咱家,没了君臣韘的束缚,咱家便可以对公子为所欲为了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或者说,公子想与咱家划清界限?”裴寻芳摘掉覆在他眼上的白绸。
那双眼如江南的烟雨般,雾蒙蒙的,欲说还休。
美得不可方物。
“公子看着我。”裴寻芳道。
“咱家说过,君韘与臣韘一旦戴上,便生死不可毁,公子休想反悔。咱家认的不是一个名字,不是一个身份,而是公子这个人。”
“不论公子姓什名谁,来自哪里,都是咱家会用性命去守护的人。”
苏陌望着裴寻芳的眼。
可如果,苏陌是写就他阉人身份、写就他一生悲苦的罪魁祸首呢?
“公子累了,休息一会。”裴寻芳吻着他,“咱家为公子擦洗。”
苏陌闭上眼,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将一切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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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道下,一身僧服的玄衣人站在暗影里。
他听着房中动静,脸色非常难看。
而庭院里那株红豆树,在这漆黑的夜里,花开得更烈了。
“阿烈小师傅,季公子今日恐怕没法见你,你先去厢房休息,改日再过来吧。”一名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