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吞吞吐吐,显然在纠结还能说什么解释一下,但池余看着他有些为难的样子,抢先一步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无需多问为什么,你说了,我便做。
毫不犹豫,风轻云淡,满是对故渊的信任。
手下的一处假石“咔哒”一声,假山内部的传送法阵亮起,故渊看着池余,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的脑子里莫名出现了一句“我喜欢你”,和刚才差不多的语气,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四个字结结实实的纠缠了他一整个难眠的梦境。
池余不通情爱,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知道这一点,只是他……缘何心乱。
他在刻意的逃避这个答案。
他也不能清楚这个答案。
“哥哥?”远处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池余耳朵一动,低声问,“不下去吗。”
故渊猛地移开视线,有些急速的嗯了两声,过法阵的时候左脚甚至还别了一下右脚。
一双平稳有力的手扶过来,故渊有些脸热的站直,悄悄深呼吸几次,才略微能够勉强控制一下擂鼓一样的心跳,耳畔似有铃声又起。
池余有些奇怪今天故渊的反常的表现,拧着眉探了一下他的脉搏。
除了心跳有些快,其余倒也正常……嗯?
池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想要分出一缕本源之力详查时,故渊就缩回了手,他看着故渊有些慌乱的表情,心中的声音却越发肯定。
没有错,故渊的体内,有一道封印。
攀附在丹田之上,牢牢封印了故渊的气息。
这就是他这两年体内没有一丝灵力波动的原因吗?只是……为什么?会和他有关系吗?
法阵传送的地点是一间密室,一排排放着上品丹药的高架有序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稀奇的药材被小心储存,只散发出淡淡的馨香,四周环境除了略微暗一些外,和一处放置秘宝的密室别无二样,一个身居高位的长老有这样一间私藏,也说不上什么异常。
只是故渊和池余两两对视,一时都有些顾不上。
故渊强行让自己收回视线,他动了动嘴唇,在池余难得执拗的眼神下轻叹一声,像是做出了某种妥协:“先做正事……等结束之后,我告诉你。”
得了保证,池余紧皱的眉才略微平复了一些,他嗯了一声,看故渊在摆放的丹药中寻找摸索,上前一步,抬手在他头顶的一对白鹿角上转了一下。
“这个阴气最重。”
浅浅的香气从鼻尖一闪而过,故渊转过头,看着慢慢打开的隧道入口,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黝黑的隧道似乎望不到尽头,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浓烈的像是能伤到人的眼球,池余眨了眨眼,按捺住有些躁动的血液。
里面的东西,对他也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可他只是垂着眼,紧紧握住故渊的手腕,仔细的拉着他绕过脚下的血洼,隧道门合拢的声音隔绝了身后的最后一丝光亮,在黑暗中难以视物的故渊抿着唇,在被池余揽住肩膀的瞬间,肌肉有片刻的僵硬。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小鱼都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故渊有些忍不住脑盘子里的胡思乱想,他已经能……像这样护着他了。
蔓延的思绪在走出隧道后瞬间被拉了回来,幽暗的烛火远没有前方的法阵明亮,米字状雕刻在地面的渠道反射着上方的亮光,故渊走近一看,八道向四周延伸的浅渠,每一道里面,都盛满了血,源源不断的向着中间输送。
池余虚拢了一下故渊的眼睛,手掌一抬,一道简单的照明诀在让暗室在瞬间亮如白昼,照亮了法阵核心的那一枚血丹,也照亮了末端连接的一个个半人高的小小囚笼。
池余转头看去,每一个囚笼里,都有一张迷茫、恐惧又苍白的脸,亮晶晶的眼里失了神采,手腕上的伤口翻出皮肉,被勉强吊着一条命,连绵不断提供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