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区区数千仁义之师,又如何能够抵抗曹贼百万残暴之众?”他叹气摇头痛心疾首,“所以我主退守夏口,与曹操前锋抗衡,所求不过是江东援手。”他把话摊开了给江东的人看,“我主敬仰孙老将军当年义举,敢以数千并将直入董贼腹地,便以为孙老将军之后也是如此忠肝义胆,愿为汉室流血牺牲的忠义之士。”
听闻如此,周瑜脸上的笑意更胜,却是讽刺的笑容。他看着诸葛亮,看着他继续往孙权的头顶戴高帽:“如今江东兵精粮足,又占据长江天险,若是有如此天时地利,将军还不愿争一争那人和,会被天下人所耻笑的。”
周瑜侧头去看孙权,看见顶坐那青年若有所思的面容,才接话:“如此说来,若是没有我江东百姓的支持,刘豫州也会迎难而上,为汉室流血牺牲?”将刚才诸葛亮的话再次踢了回去,等他的答案。
比起其他人,果然还是周瑜最难解决。诸葛亮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湿透了,他在其他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看见了动摇或者是不满,只有周瑜,他离自己最近,可脸上却一直都是这样笑盈盈的模样,无动于衷。
“这是自然,”诸葛亮面无惧色,回答的理直气壮,“我主乃中山靖王之后,当今天子之叔,君子理与天地之间本就应以忠孝为立身之本,此乃我朝‘举孝廉’之由来。而曹贼却废除此制,不以忠孝衡量忠奸与否,实是大逆不道逆天之举。”
在场的多是江东名门之后,又或者是世族大家之子,所以诸葛亮讽刺起来科举制底气十足。只因在场的人皆为‘举孝廉’的受益者,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会成为这一制度的受益者,而并非与那些寒门弟子站在一条线上开始。
“曹操自诩名门正派叨食汉禄,却不思报效实为汉贼。如今更是大权在屋目无尊上,甚至假传圣旨挟天子以令诸侯。”他环视自己四周江东的这些臣子,最后眼睛落在了周瑜身上,“若是诸位仍觉曹贼大义,亮与诸君无话可说。”
“先生未免太过激进了,”周瑜的声音里满是笑意,“还未曾问过,刘豫州既然已与曹丞相交手一二,敢问其下兵力如何?”
这是一枝橄榄枝,象征着他们的联盟还是有话可说的,这让诸葛亮多少松了口气:“此战陆军并非主力,北方士兵南下多水土不服不以为意,反倒是荆襄水军实是心头大患。”他再次抬高了江东一众臣子,“实需将军相助。”
看着似乎格外诚恳的诸葛亮,周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被子,脸上的表情微正:“瑜却不这么看,荆襄水军多是刘表旧部,多是迫于形势服从于他,若是见到昔年旧主,或许会倒戈相向也未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