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当然知道自己这是诡辩,当初刘协还太小,又刚刚被扶上位,如何能做这些事情。可他又不是刘协,为何要在乎这些话语中的漏洞:“后来王司徒帮助陛下夺权,陛下只是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就拿回了自己的东西不是么?”
杨修意识到了他们正被郭嘉带着走,可他刚想说话就被郭嘉注意到了,于是郭嘉的话语更加快速,如落地散珠一般叮叮咚咚没有间歇。
从王允数落到了郭汜李傕,那段日子是刘协最难过的日子,虽没有衣不裹体食不果腹,但也落魄到只得自己寻食。
“郭奉孝!”伏皇后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空处,打断了郭嘉的话,“你大胆!”她刚说完,杨修紧随其后,他本以为郭嘉那些都是信口胡说,却在看到刘协震惊的表情,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或许也被这一群人框了。
“郭奉孝,你莫要再玩这些花花肠子了!”指着郭嘉的鼻子,他如今上了这条船,无论未来如何决断,现在是绝对不能当个装饰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对陛下不尊,那就是心有不轨。”
“心有不轨啊,”郭嘉看这杨修的脸,又去看伏皇后,他的视线转移到了伏皇后的肚子上:“臣还以为你们会感激臣指出了这么多年,你们都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呢。”说完,就看见察觉到他视线的伏皇后抬手压住了她自己的小腹。
他毫不畏惧的直视天颜:“陛下可是不甘?不甘自己的命运,不甘自己这么多年为人傀儡,不甘自己明明是帝王却要听一个臣子的命令,不甘自己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却只能呆在这四方天内。”
郭嘉字句戳心,咄咄逼人:“只是陛下是否记得,当年您发出了多少诏令,那么多的诸侯大臣,是谁用最快的速度,最尊贵的尊驾,进京勤王?是否还记得您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太监宫女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按照心意上朝下朝又是什么时候?”
刘协的脸色渐渐变了,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他甚至都记得当初曹操穿着臣服,朝他一步一跪,行这天下最纷繁复杂面见君王之礼时,脸上毕恭毕敬的情绪,还有激动的语气,以及他当时的每一句话。
可这些助他人霸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如何说的出口:“郭奉孝,你莫要转移话题。”他生硬的打断了郭嘉的问题,“朕再问你,是不是太平道贼人张角的弟子。”
“臣,不是。”郭嘉答的干脆利落,他一点儿都不避讳自己的尊敬,“太平道起义失败了,他手下的人素质参差不齐,甚至更多的人陷这片江山与混乱之中,可他做对了一件事情,就足以媲美千百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