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最后还是被压下去了,据说是没有传到外头去,但平北侯却在侯夫人屋里狠狠发了一通脾气,最后甚至警告侯夫人,倘若她管不好家里事,可以把管家之权让出来!
侯夫人蔫了。煽动何孟氏当然是她示意丫鬟去做的,事后那丫鬟只说是自己多嘴说了句闲话,把侯夫人撇得一干二净。可惜有些事其实是用不着人证的,平北侯根本不听那丫鬟多说,直接叫拖到角门上打个半死,叫来人牙子就卖出去了。那个丫鬟是侯夫人正院里的二等丫鬟,也算个心腹,本来还想要提上来做一等丫鬟,以备过几年香梅怡兰到了年纪配出去嫁人之后好用的,就这么生生被平北侯提脚卖了。当然侯府不缺下人,可是要培养一个心腹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侯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想要干脆病一场,又舍不得那管家之权,只得咬牙忍了。
受罚的还不只是那个二等丫鬟,平北侯这次是真怒了,不光把侯夫人院子里的人处置了七八个,还把郁清明院子里伺候的婆子丫鬟扫荡了一圈,总共有十几个挨了板子或是被撵到庄子上去的。
嘉禧居那边儿也是一场好闹。那两个安排红绢从东侧门出去的婆子被沈宜织打了二十板子,直接送到了郁清明院子里,而且还是当着郁清明的面送进来的。那时候郁清明刚挨了平北侯一顿臭骂,孟玉亭又珠泪涟涟地表示她跟一个丫鬟同日同门出嫁,日后在侯府里那脸面大概也就跟丫鬟差不多了,郁清明得了新宠正是情热的时候,这两边来的气儿总到一起,看见送过来两个婆子,那气还不正好撒在他们身上?也想不到看看究竟是谁的人,拿了身契立刻叫了人牙子来,把两个婆子也一古脑卖到西北边去了。
挨罚的当然不只这两个婆子,郁清和听说沈宜织动了胎气,立刻冲了回来,进屋看了一会儿,便一脑门子官司地又冲了出来,点着名的把几个丫鬟婆子拎了出来,责骂他们不好好照看着,怎么就让别房姨娘的亲眷们跑来惊了少夫人的胎气,不问青红皂白每人打二十板子,直接撵到庄子上去了。至于说世子爷为什么单单揪出这几个人的错来那谁敢在他的气头上去问呢?任由那几个丫鬟婆子一连声地喊冤,说今天不是自己当值,也是半点没用。几板子下去,谁还能说出什么分辩的话来,还不光顾着叫疼了!
这一场大闹让张氏婆媳两个好好看了一场戏,唯一遗憾的就是这管家权最后侯夫人还是没有放手,让张氏婆媳一边高兴一边又拍着大腿直叹气。
孙氏心里则又是痛快又是生气。痛快的是郁清明因为孟玉亭的事儿终于挨了平北侯一场狠骂,直接把人拘到祠堂去跪了一夜,然后罚在外书房读书三个月。平北侯明说了,三个月之后要是做的文章还没个进步,就把他干脆送到外头军营里去,他平北侯的儿子,万不能文不成武不就。
郁清明这一被拘在外书房读书,孟玉亭再有千般柔情万般蜜意也无处施展了,只能每天老老实实来给孙氏请安。孙氏可不管,每天从早晨起来就让她伺候着,一直到吃了晚饭才许回去。也幸得孟玉亭家道破败,一直跟着叔叔婶婶住,免不了也要做些活计,还算有点儿体力,这才站了下来。算一算,竟是除了进门那日之外,一连三个月硬生生没看见郁清明的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