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这几个妇人当中,穿得最体面的一个是孟玉亭的堂姐,论起来在这些人当中是跟孟玉楼关系最亲近的,算是没出三服的亲戚,夫家姓何,今日是特地叫了这几个人过来生事。本来打算着气势汹汹而来,沈宜织还不得出门相迎?却是并没有,只叫个大丫鬟打帘子候着,便觉得心胸不畅,闻言便冷笑道:果然商户人家不懂规矩,我们是来拜一拜堂妹的,怎的不请牌位出来?请出来牌位,沈宜织这个继室就得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哪能像现在这样还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何孟氏这话说出来,真是气势汹汹。沈宜织眉头微皱,转头问红绫:母亲曾说过孟家姐姐是父母都无的,也没有叔伯,可是我记错了?孟玉楼的父亲是独子,只有一个妹妹嫁在远地,这些年已经没有音讯来往了。也正因此,孟玉楼没有什么娘家可依靠,才会紧紧靠着侯夫人。
红绫会意,低头答道:少夫人并没有记错,夫人确实是这样说的,前头少夫人也确实没有什么娘家亲眷,否则,少夫人下葬时早该有人来的。
何孟氏闻言,那脸上的表情就不好看了。她们这些人,夫家也好娘家也好,最近的也不过住在京郊,有些还是在邻近的县里乡里,便是偶尔大起胆子上门打个秋风,也还是在角门里等着管家媳妇出来说话的那种,哪还算正经亲戚来往呢?孟玉楼嫁进侯府这些年,她们也不曾有什么联系,若不是侯夫人着意去找了孟玉亭,连孟玉楼是几时下葬的她们可能都不大清楚,更不要说来参加葬礼或是吊唁了。吊唁也是要送丧礼的,哪个拿得起呢?可若真是正经亲戚,这红白喜事怎能不走动?因此红绫这话一说,几个妇人都哑了。还是有一个反应得快,勉强笑道:我们住得远,那时候姑奶奶去得又急,赶不过来。这不今日得了机会,立刻就过来拜祭姑奶奶么。说着便干抹起眼泪来,姑奶奶最是怜贫惜老的,哪年不送我们几两银子过年,谁知道一下子就这么去了。今儿我们难得来了,怎么也要拜一拜,再看看姐儿,才算是尽了我们的心。
一个开了头,其余几个也跟着就嚎起来,说得孟玉楼如同菩萨下凡,救苦救难,而她们好似与孟玉楼亲近到十分,只差捶胸顿足了。沈宜织把眉头一皱,立刻就捂住了肚子,宝兰会意,马上提高嗓子叫起来:哎呀,少夫人怎么了?
红绫抬手就打了她一下:喊什么喊!太医都说了这头胎要静养,你这样大喊大叫,惊动了少夫人的胎气,我看世子爷可饶不饶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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