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脸色不觉有些难看,一旦沈宜织姐妹两个都被侯府撵出来,沈家跟侯府自然也就全无瓜葛了,那还能沾上什么好处?
沈宜织把王氏表情的变化都看在眼里,悠悠地道:若只是休了我也还罢了,若是因此连累了世子爷的前途,世子爷一恼,没准就想着要报复沈家,到时候哎哟,我想想都觉得怕呀,那可就真没活路了。
王氏脸颊肌肉不由得微微又*了几下,恨恨地瞪着沈宜织。什么没活路,看她那胸有成竹的样儿,分明是在威胁自己,若是惹翻了世子,到时候没活路的就是沈家!明明这丫头在沈家的时候唯唯喏喏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如今怎的就变得油盐不进?
是。世子爷的前途自然没人敢坏了,可世子夫人的娘家若一辈子是个盐商,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人在屋檐下,王氏不得不把嫡母的派头收了起来,堆起了一脸笑容。
既然要明码标价,那就好办了。沈宜织也淡淡一笑:太太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老爷是盐商,弟弟这还小着呢,指望他走仕途怕是至少还得二十年。
盐商那也是有三六九等的。王氏一听这话有门儿,连忙打蛇随棍上,那小盐商苦巴巴的,捡着人家大商贾不要的盐条子,百十斤地过过手,干赚辛苦钱了。瞧瞧人家做皇商的,虽然也是商人,却沾了个皇字儿,那气派!前几日我们进京来的时候,在客栈里就碰到一位,说是江浙那边专给宫里供绸缎的,那样上等的客栈,人家一包就是一座院子!身边跟着几个伺候的丫鬟,那身上都穿的是
沈宜织摇着扇子打断了她的话:太太说得我都糊涂了,到底这是说盐商啊还是说皇商啊?我看太太压根就没弄明白吧,这两者可根本不是一回事。盐商是拿了朝廷批下的盐引卖盐给百姓的,皇商却是往宫里供货的,那手里得有好东西!盐这玩艺儿,宫里自然是少不了,可没听说供盐也要出个皇商的。
王氏忙道:是是是,我说得不明白。其实啊,你爹就是觉得,这皇商多神气啊,虽然说不是官,可是普通的官儿也不敢难为。
唔,我方才已经说了,做皇商,那手里得有好东西。太太刚才说的那位,只怕江浙一带最好的绸缎货源都在他手上,自己家里估摸着还有织机,年年都得有新花样进上,老爷能跟人家比么?
王氏语塞。她只知道皇商神气,却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她的娘家虽然也算大商人,但离着皇商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呢,且王氏是个女子,也没人教导过她这些事,自然被沈宜织一说就没了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