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春一肚子气没处发,转头骂道:要你个小妇养的来献殷勤,快滚!本想反手抽沈宜织一巴掌,回头才发现离得太远够不着。
沈宜织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装出被骂怕了的模样,一拉宝兰回身就钻出门去,一溜烟离了正院。
白姨娘眼见沈宜织溜了,就只剩下自己来面对王氏的怒气,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柳姨娘当面打了王氏的脸,她自然觉得出气,可是柳姨娘这一怀孕,自然也踩到了她头上,又觉得气愤不甘。两相权衡之下,便上前堆起笑脸道:太太且不用烦恼,这才刚怀上,坐不坐得住胎还未必呢,更何况她也未必生得出儿子来。
沈宜春冷笑一声:姨娘怎的这般好心了?刚才不是还挺欢喜的么?
王氏听了,想起柳姨娘被扶上轿子时那份装模作样,再想到白姨娘平日里没少了做张做致,不由得一肚子气都发到了白姨娘头上,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怒骂道:你这贱人,是盼着老爷绝后不成?打量着老爷绝了后,这家产就让你养的丫头带去做嫁妆不成?千贱人万贱人的骂不住口,只吓得沈宜红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沈宜春听着十分痛快。沈老爷素来宠爱白姨娘,连带着对沈宜红也十分疼爱。两个大女儿反而退了一步。尤其沈宜春,性子跋扈,容貌在姐妹中又是最差的,沈老爷对她并不怎么上心,因此一直都对两个庶姐妹十分嫉妒。此刻借了机会,挥手也给了沈宜红一耳光,骂道:嚎什么丧!敢是看着你的嫁妆没了么?
白姨娘又气又急,一把搂过沈宜红就嚎哭起来:柳姨娘有福气,将来给老爷生了儿子,这沈家都是他的,我一个婢妾,哪里敢说什么。三小姐你自己想嫁妆,拉扯我们红儿做什么?我倒盼着老爷有儿子,怎么三小姐倒好像不欢喜了?若不欢喜,为何不去打柳姨娘,打我们这命苦的做什么!不如这时候找人家嫁了,老爷此时还没儿子,想来定会厚厚给三小姐一份嫁妆。撒泼打滚,嚎得震天响,口口声声都是在说王氏不满柳姨娘有孕。
若论撒泼,王氏当真撒不过白姨娘。沈宜春再悍也不过是个未嫁的姑娘,听着白姨娘满地乱滚的胡搅蛮缠指桑骂槐,一时都没了主意。王氏不由得拍着椅子喝骂道:成何体统,来人,请家法!
白姨娘已经滚到门口,闻言拖起沈宜红就往外飞走,嘴里说着:既要我们娘儿死,也不消太太动手,我们这就到老爷眼前去,一头碰死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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