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这个胆子。
陈隐也知道这是卜郢青的管用手段,只是在装可怜,但偏生她最不知该如何回复这样的。
修仙界的修士各有百态,有狠毒的有正气凛然的,有死板的也有心机深重的,偏生这种动不动就眼泪汪汪的,陈隐还真是第一次见。
正当她沉默不语时,傅重光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微微挑眉,看向那嘤嘤作态的妖族少年时,对方冲他挑了挑眉尖儿,微微裂唇笑时尽是挑衅和得色。
卜郢青骨子里就带着些狐族撒娇的本性,又心机深沉;
撒娇服软很丢人么?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根本不在乎。
忽然,他笑容一僵。
只见沉默中的傅重光只是看着陈隐,目光中若有所语,他缓声道:
“其实我这些天一直在想那天的话,在思考追溯我自己的内心。”
陈隐心头一条:来了,还是提到那天的话了。
但她心中隐秘的角落,却有股说不明的期待,想听听傅重光究竟会怎么说。
卜郢青笑得暗暗咬牙,什么那天?他们说了什么话?
他明显感觉到陈隐的意识已经被勾走了,好像傅重光只用了一句话,便在他们二人之间建立了一堵墙,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明白。
他心中烦躁,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强打起精神竖着耳朵去听。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已经想明白了。我……”
说着,傅重光却轻抽了口冷气,面色微凝似在忍痛;
陈隐察觉到他的异样,顿时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她能感觉到眉心微蹙的青年气息有些紊乱,似是在压抑着什么,离得近了她才注意到傅重光的额间有一道影影绰绰的红痕。
似刀口又像钿花,时有时无显然就是他气息紊乱的源头。
看到那红痕的一瞬间,陈隐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在深渊泥沼中看到的那副画面。
一袭青衫张着和傅重光同样脸孔的人倒在血泊中,身后骨肉尽数被剖离,被锁链魂钉牢牢束缚;
那张苍白无血的面孔上,也只有一道红痕莹莹如血,格外灼目。
画面重合在一起,顿时让陈隐慌了神,手掌不自觉收紧。
“你到底怎么了?受伤了?!”
傅重光有些意外陈隐的激动,心中感动欣喜之余,也不敢真让陈隐担忧;
他顺势将手覆在陈隐握紧他手臂的手掌上,轻笑道:“没什么,就是前不久刚刚破了个境,可能还有些不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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