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关山要赢了。”
一旁的周敦恒愣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在他眼中,分明是余关山要败了,那洪强的剑愈发咄咄逼人,整个演武场几乎要看不到白雪的踪迹;
这样’危急‘时刻,陈隐竟然是余关山要赢了?
周敦恒知道自己这好友眼光毒辣,便带着些期许更专注的看。
半炷香之后,原本像是处于劣势的白色身影忽然一个暴起,周敦恒都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稀稀拉拉的白雪倏忽密集起来,宛如一只雪中的精魄掀起滔天的寒意。
洪强心里只有紧张和麻木了,哪里想到余关山竟然还有余力。
他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得手忙脚乱,差点连怎么抵挡都不知道,只能堪堪提起手中的长剑,试图故伎重施。
可是这一次,他的剑没能提起来。
一寸寸寒霜慢慢爬上了他的剑尖,初时缓慢如藤蔓生长,片刻之后,晶莹如龟裂的细细白丝飞快爬升,一直从剑尖到剑柄,再到洪强的手。
他拿剑的手被寒冷刺的又痛又麻,几乎没了知觉,心中一慌手便抖了。
只听“咣当”一声,洪强手中的长剑脱手落在地上。
对面的余关山脸上露出一丝轻蔑和悲哀。
轻蔑是对洪强;
一个剑修最基本的,便是握紧手中的剑。可他的剑甚至不是被打落的,而是他自己亲手松开的。
这样的人,称他一句剑修都是在侮辱剑修、侮辱剑!
而悲哀是为了地上的残剑。
不错,那剑已残。
一柄被失了风骨的懦夫拿在手中的剑,此时跌落在地,层层冰霜如蛛丝一般缠绕在那丧失光泽的剑刃之上。
其实余关山的剑意已收,按理说这朔雪冰霜的威力不会如此强悍;
可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孕养出剑灵胚胎,对剑有了更深一层的感知。
他分明能感觉到来自这柄剑传来的悲哀之意,它在为了自己不得明主而悲哀,甚至不再抵抗,任由朔雪剑意侵蚀。
声声刺耳的“咯嘣”声,精铁所制的长剑节节崩坏,最后成了一堆霜白的碎片。
余关山白无血色的脸更难看了,他上前用衣摆包住地上的碎片。
这时候面如死灰的洪强才渐渐回神,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他看不起的外门人。
他瞧着余关山将残剑碎片拢入怀中,忍不住呵道:“你想把我的剑怎么样……”
开口时气势倒盛,可当余关山那双冷冽的眸子扫来,洪强的声音越来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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