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动手指,施加威压,就能让他们反抗不得。
身上的压迫力逐渐变大,而面无表情的陈隐也白了唇,豆大的汗珠密密地浸湿了她的脊背。
疼,她的肩膀疼,腰杆也疼。
直绷着的膝盖缝更是疼的像有人用锤子在凿、用铁针在捅。
她早该被压的趴下,却死死地吊着一口气撑在原地,膝盖连着小腿不住的颤抖。
她听不见山上渐渐起来的喧嚣,不知道因为这场无形的压迫引来了无数置身事外的外门弟子。
他们都在谈论她,都在看着她。
“怎么回事?那个小女修惹到王映月了?”
“谁知道呢,倒是有点骨气,我倒要看看她能挺到什么时候……”
人群中的新生们也在看她,无论他们喜不喜欢她,此时此刻都不得不承认,他们有点佩服陈隐。
余关山用离旋剑撑着地,抬着头死死盯着眼前那个单薄、却挺直的背影。
他本已经单膝触地,此时又拼了命地撑着剑抬起,膝盖颤颤巍巍地悬地一指高。
他觉得丢人。
他一向以为自己和同龄人是不一样的,他瞧不上他们,包括陈隐。
可是今日呢,他瞧不上的人还没有屈服,他却被压弯了膝盖。
这一切目光、声音,陈隐统统感知不到。
又是突然加重的灵场,让她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压迫到极点。
丝丝红点浮现在她素白的脖颈上,就像是印上的片片红梅,细细看去都是水雾般的小血珠。
而牙关咬的太恨,齿缝甚至渗出一丝腥甜,涩意蔓延到喉头,引的她眼前都有些发黑。
最先开口的刘师兄见状有些不安,他忍不住开口阻止道:“王师妹,算了罢…再这么下去这女修血脉就要爆体了,别忘了宗门规矩!”
宗门之内严禁同门相残,今日这情况一个不愿服输,一个不肯放手。
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长老也不会放过他。
这小女修为什么就不能服个软呢?
王映月不耐蹙眉,“刘师兄你别管了,出了事由我一力承当。要是连一个小小的凡女都治不了,我以后还怎么在赤霄门立足?!”
“她不是骨头硬么?我今天非要打碎!”
此时的陈隐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她仿佛正处在一种颇为玄妙的氛围中,连身上的痛楚和沉钟一般的压力都轻了许多。
她有些愤怒的心逐渐平静,眼前转换为一片漆黑的、无垠的识海。
正中心有一株圆叶状的灵骨,扎根之处浸在湿润的灵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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