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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仙门诡事再起风波(一)(2 / 2)

“可我们也都是凡人啊。”宋小河说:“凡人就要过凡人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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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山道:“今早遇见敬良师尊,他言今日不归山,有事外出,小河姑娘要与谁去过节?”

宋小河不知此事,急得想啃手指头,心里埋怨起师父来,怪他这几日忙得不见人影,除夕夜不在家也就罢了,还将此事告诉小师弟。

沈溪山起身,说道:“先前的一招二十四式你学得很快,再多练几遍便可教你新的了。”

宋小河没把明日的休息争取到,实在没有心情练剑,她撇着嘴,开始耍赖,“你且听我一言。”

沈溪山见她小嘴都撅起来了,想来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再练剑,于是道:“你说。”

“连续修炼多日,必须休息几日,这是规矩。”宋小河道。

“谁的规矩?”沈溪山问。

“沧海峰的规矩。”

沈溪山从未听过如此荒唐的规矩,满脸疑问,“可沧海峰就你们师徒二人。”

“对啊。”宋小河点点头,慢吞吞道:“就是我师父定下的规矩,打小我修炼时,只要认真修炼两日,师父就会奖励我,让我休息两日,如今我都连续修炼那么多日,明日也该休息了。”

“还有这种奖励?”沈溪山实在没忍住,露出几分诧异。

修炼便是贵在坚持,练两日就休息两日,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何分别?

梁檀就是如此教徒的?

沈溪山道:“小河姑娘,修炼是要一直坚持的,惰性一旦产生便无法消弭,若是在明日断了,后日你也未必再想来练剑。”

说着,他将木剑塞到宋小河的手中,温笑道:“虽然辛苦,但还请小河姑娘忍一忍。”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教宋小河练剑憋了多大的气,这会儿还没被气死,全仰仗了年岁小时抄的那些仙盟戒律。

好不容易渐入佳境,怎能让宋小河轻易放弃,再且说他考虑教授对象是宋小河,已经松泛许多,没让她起早贪黑,也就让她每日练到日落就回去了。

如此,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可宋小河长那么大就没吃过苦,在沧海峰的日子清闲,再是如何灵力低下,也没有人赶着她修炼。

梁檀虽说总是觉得她笨,却也从不勉强,能学成什么样便学成什么样。

如今天天练剑,手都磨起茧子了,昔日逍遥日子一去不复返,喘口气都难,她如何受得了?

更何况明日还是春节,休息一日再合理不过了。

但沈溪山不同意,她也并不强硬去争执,只默默接过剑又练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叫了一声,对沈溪山道:“沈猎师,我手痛。”

沈溪山走到她边上,问:“怎么了?”

木剑掉在地上,宋小河左手捏着右手腕,瘪着嘴道:“方才扭到了。”

这模样一看就是装的,沈溪山将她的手拉过来,指尖在她手腕上捏了捏,说:“骨头并无错位,想来并无大

() 碍。”

“有碍有碍。”宋小河仰脸看他,反手将他的手给拢住,可怜兮兮道:“沈猎师,我的手真的好痛,练功不是一蹴而就,须得循序渐进,你就让我休息休息吧。”

她声音压低了许多,说话时拖着耍赖的腔调,就差摇着沈溪山的手磨着他答应了。

宋小河的手小,两只手合拢起来也未能将沈溪山的手完全给包住,她一心一意央求沈溪山,手上的动作便全是下意识,将他的手指弯着,拢在掌心里。

她的手相当软,又热乎乎的,用了一些微弱的小力道捏他的指尖,澄澈的眼凝望着他,“我想像凡尘的那些人一样过年,师娘还给我做了新衣裳的,沈猎师如此心善的人,定然不会不答应的吧。”

沈溪山看着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后脖子竟传来隐隐热意。

他恍然明白,宋小河就算是身负再多的神力宝贝,她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姑娘,正是贪玩的年纪。

她在这沧海峰又向来是无拘无束,如今按着她在这里练剑,确实强人所难。

沈溪山就道:“那便休息一日吧。”

宋小河当即欢呼了一声,高兴过了头,一下子将沈溪山扑住,双臂抱住他的腰,胡乱夸赞道:“多谢沈猎师,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仙盟有你真是幸事!”

一触即离的拥抱,宋小河沉浸在喜悦中,仿佛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捡了木剑,行了个抱拳礼:“那我就先回去啦,告辞。”

直到宋小河晃着小辫一蹦一跳地离开,沈溪山都还站在原地沉默,看着她的背影。

右手被她捂出的热意仿佛还没消散,后脖子也升起不同寻常的温度。

他沉吟半晌,念了个清心咒,情绪复平。

“这个宋小河。”沈溪山仰头看了看天色,道:“我只准了她明日休息,可没说今日不用练,才巳时就跑回去了。”

也难怪她跑得如此快,原来是在耍这小聪明。

宋小河回去就把木剑扔到了桌上,整个人往床铺上倒,疲惫地叹了几口气。片刻后,她弯着嘴角,捂着脸偷偷笑起来,像一只偷腥后无比满足的小猫。

自觉仙盟上下无人再比得过她聪明了,不仅得了两日的休息,还抱了小师弟呢。

整个仙盟里,还有谁能如此?

也就只有她聪明绝顶宋小河。

傻乐了好一会儿,才闷头睡去,一睡就是一整天。

次日便是正月初一,也是人间的春节。

宋小河每年的这一日都要去拜访师娘,这些日子她天天早起形成习惯,今日也没能睡懒觉,天还没亮就睁开了双眼。

她换上了师娘给她做的新衣裳,雪白的里衣外面套一件正红的白绒坎肩,下面是墨色的织金长裙,踩着一双绣了五彩老虎的鞋,撇下苏暮临高高兴兴地去了千阳峰。

刚进门,她就喊道:“师娘,我来啦!”

随后里头传来两声咳嗽,一个年过六十仍旧容貌美丽的女子走了出

来,披着厚厚的内绒披风,笑着看她:“小河来啦?快进来。”

宋小河提着手里的篮子进去,说:“师娘,这是外山那只活了八十年的鸡下的蛋,吃了定能延年益寿,我带了许多来,你一天吃一个,吃完就年轻二十岁,让师父自己当老头。”

钟慕鱼听了便咯咯笑起来,抬手想要去接篮子,却被宋小河躲了一下,说:“我提着放进去就好,师娘别站在外面见了风,快进去坐吧。”

钟慕鱼弯着眸,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小河越发懂事了,如今过了年便十八了吧?出落得如此漂亮出尘,也不知日后会便宜了谁家的郎君。”

宋小河道:“师娘又取笑我,明知我喜欢小师弟,哪有什么心思跟别人谈婚论嫁。”

钟慕鱼道:“傻丫头,那沈溪山修无情道,你难不成还要一辈子为他守着啊?”

她仰着脸,颇是豪情壮志道:“我志不在情情爱爱,只想踏上通天之途,只不过是恰好喜欢了小师弟而已。”

钟慕鱼知她口齿伶俐,自己辩不过她,便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说:“小河日后定能如愿。”

宋小河笑笑,没再说话。

钟慕鱼年轻时留下的病根,多年来身子骨都弱,见不得风,更受不得吵闹,是以常年隐居千阳峰内的灵气充沛之地养着。

她与梁檀膝下无子,都把宋小河当自己孩子。

只是宋小河偏偏是个吵闹性子,所以她一年能来看望师娘的次数也就几回,多了钟慕鱼身子都受不了。

而在师娘这里时,宋小河也收敛不少,话都少说。

坐到正午,梁檀也冒着风赶回来,然后下厨做了一桌菜,三人坐在一起,算是补了昨日的团圆饭。

吃饭时钟慕鱼问道:“你近日都在忙什么?连昨日除夕都没带着小河过来吃饭。”

梁檀道:“仙盟出了大事,正乱着呢,这几日盟主总是召我过去,怕是有得忙了。”

宋小河忍不住问:“是什么事啊?”

梁檀道:“机密事件,不可外传,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宋小河撇撇嘴,说道:“你不告诉我,我自会找沈猎师打听。”

梁檀筷子一顿,看了自己的蠢徒一眼,纳闷道:“还真是邪了门,这沈溪山怎么整日往沧海峰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

宋小河听不得师父说他坏话,便道:“他是为了教我剑法,所以才来得频繁。”

虽然她自己也受不了就是了。

梁檀嗤笑:“仙盟弟子多了去,他怎么不教别人,偏教你这笨蛋?”

宋小河哼了一声,不服气道:“如今我可是乙级猎师了,师父你就等着吧,日后我升了天字级,给你长脸,把你的牙全换成金子镶的,再也不用担心牙口不好,总吃软饭了。”

钟慕鱼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梁檀举着筷子就要敲她,“逆徒,大过年想气死你师父?”

宋小河赶紧抱住脑袋,往钟慕鱼怀里藏,“师娘救我。”

钟慕鱼就护着她,“子敬,莫打孩子,小河如此聪慧可爱,你怎么下得了手?”

“气死人的功夫也是一流。”梁檀气道。

钟慕鱼的住所赶上过年,难得热闹了一回,宋小河玩到入夜才被师父拎回了沧海峰。

睡觉前她想,明日又要去刻苦修炼了,不过好在又能见到沈溪山,也不算什么难熬的事。

随后沉睡入梦,一夜好眠。

却是没想到隔日沈溪山却没来。

不仅没来,苏暮临还带回个消息,说昨夜沈溪山接手个任务,连夜出了仙盟。

宋小河听后脸色剧变,心情猛地跌落。

因为上次沈溪山带着人连夜出仙盟做任务,后来却是传回个死讯。

这次又是如此。

宋小河难掩急色,一把拽住苏暮临问:“他去了哪里?是要去做什么?”

苏暮临作贼似地左右看看,然后小声道:“我探听到的小道消息,说是先前从酆都鬼蜮带回来的日晷神仪,在几日前失窃了,仙盟查了些踪迹,让沈溪山带人去追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