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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一二七章(2 / 2)

莫朗沉默了下来,唇线紧抿地看向对面的人。

伏危却是不慌不忙地端起早已经凉透的茶水,浅抿了一口。

“这事我会当作不知,但我来这里,是想让你们知道,有人欲拿牧云山和苍梧郡开刀。”

莫朗面色一沉。

“若是你们牧云山提前暴露,恐怕讨不了好,箭指出头鸟,你们牧云山可有足够的底气能撑过漫长的乱世?”话顿了顿,又微微启口提醒:“可要知道,古往今来先揭竿的,可没几个能熬到最后。”

莫朗似乎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严重性,倏然站起朝着伏危一揖:“多谢你特意来提醒。”

伏危放下杯盏,神色浅淡:“我自然不是善心才快马加鞭来这里寻你的。”

莫朗思索了片刻,坐回了位置上,问:“你想要银子,还是要粮?”

伏危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别动玉县。”若无意外,倒是岭南将是那牧云山地境。

倒不是说伏危对玉县有多深的感情,只是玉县便是他至亲之人的栖身之地,起码,乱的时候,他不在,他们的安危也能有所保证。

莫朗沉默怕片刻,随即道:“别的不能保证,但我能保证,我们不滥杀无辜,等回到寨中后,我会把这事如实告知寨主,商议过后,我会去玉县告知你情况。”

伏危点了点头。

此事说定后,莫朗问:“你何时回去?”

伏危:“明早一早就回去,日落之前回到苍梧郡治。”

莫朗点了点头:“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明日一早我也一块出城回寨中。”

伏危点了点头。

莫朗先让伙计去收拾一间屋子给伏危休息,再送些吃食过去。

翌日一早,伏危与莫朗一同出城,在半路二人停下分道扬镳之时,莫朗拿出了一个包裹递给伏危。

伏危暼了一眼,没接。

莫朗道:“我父亲让我交给你们的,里边有伏叔叔的旧物。”

闻言,伏危接过。

沉甸甸的。

给了包袱后,莫朗就朝着他一拱手:“后会有期。”

说罢,便拉上缰绳,策马而去。

伏危目送莫朗渐行渐远,收回目光,低眸看向手上提着的包袱,沉默了几息后,把包袱扎到了马鞍上,遂策马离去。

黄昏之时回到了郡治。

回到郡治后,并没有立即回客栈,接应他的是霍衙差。

在偏僻之处,没有什么

行人的小巷中,霍衙差听到了马蹄声,便知是伏危回到城中了。

往巷子另一头望去,片刻之后,便见戴着斗笠的伏危牵着马走来。

霍衙差哪怕昨日就知道伏危腿脚已经好了,但第二次看到不是坐在轮椅上,而是站着的伏危,已然镇定多了。

伏危出城需得要到马,便由霍衙差来把马牵出来,佯装外出。

昨日霍衙差听伏危说腿脚已经好了,知县大人也是知道的,是惊愕的,当真的看到伏危从素舆上如正常人那边站立的时候,震惊又错愕。

伏危说是要外出一趟调查一些事情,不便外人知晓,且他腿脚恢复的事情暂不能让沈太守知晓,若是知晓了,只怕有祸端,便让霍衙差隐瞒。

霍衙差怎么说都当了十几年的衙差,自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伏危把马给了霍衙差,道:“劳烦霍衙差亥时刻的时候你把客栈的后门打开,我再回去。”

再指向马鞍上的包裹,道:“这包裹直接给我娘子便好。”

伏危查看过包裹的东西,一柄枪头和一柄匕首外,便是十块十两重的银块。

百两银子,不用作他想,除却旧物外,银块是莫朗自己放进去的。

莫朗也留了一纸。

——世道将乱,留些银钱也可不时之需。莫要觉得无功不受禄,救我之事,还有这一回及时消息,也值得了。

伏危以前可能会还回去,可现在,倒是不会。

再说带着东西不好回客栈,只能让霍衙差先行带回去。大半年的观察,也知道霍衙差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倒也算信得过。

便是告知了周知县,伏危也有话能圆得过去。

霍衙差没有多疑,接过包裹后点头应下,也没有过多过问伏危去了何处。

*

虞滢这两日除却在房中佯装照顾“生病”的伏危外,还去了一回摊子。

粮食虽越多越好,但是银钱有限,也只能备这么些了。

而那沈太守派人送来了一些礼,另有百两银钱,说是擒获贼人的奖赏,愣是没提起猎场的事情。

虞滢了解到抓到擒获贼人的赏金也是各有不同的,像抓到一个人贩子,大概也就是二十两银子,虽然有好几个人贩子,但绝不可能有百两之多。

大概,其中就有猎场伏震受伤的缘故。

不管是擒拿人贩子还是猎场伏震受伤,就这二者而言,都是旁人多出力,且还需要取回去禀知周知县,虞滢定是不能擅作主张动这些银钱。

洗漱过后,虞滢推开窗户往外头的天色望去。

斜阳西下,院子里洒了一滴的金黄。

虞滢的眼中难掩忧色。

他自己一人离开去合浦,她怎可能不担心?

现在这个时辰,伏危应该已经回城了吧?

当看到霍衙差牵着马回来的时候,虞滢眼中的忧色才散去,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从霍衙差那处得知伏危回来的时辰后,虞滢便守着没睡,等差不多时辰了,她才让小二煮了一碗面送上来。

夜色渐深,小二送了面后,也回去睡觉了。

四下寂静,虞滢一直注意着后院的动静,窗户也没有关,差不多时辰的时候,霍衙差观察了四周后,与她相视了一眼,相继无言地点了点头。

霍衙差去开了后门,伏危入了院子,霍衙差背上他,继续扮作瘸子。

旁人见了,也只会认为他是下来上茅房了。

伏危随即抬头望向二楼唯一亮着的窗户,四目相对,哪怕看不清楚对方的眼神,便是表情都是模糊的,但都知道对方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