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晚咬着吸管,有些沉默。
视频最后是周随的声音没错,这?她是绝不会听?错的。
半晌,她才松开了吸管:“那……你有兄长吗?跟着你爷爷接管企业,学习的那种。”
周随不假思索:“没有。”
他说:“周传最近身体很差,家里最近闹分家闹得很凶,我上次回家就是为了这?件事。”
似乎察觉到灯光有些晃眼?,周随在墙壁上把它调弱了些。
室内变暗,他们坐的桌面混上一些外来?的暖光,朦朦胧胧的杏黄和橙色笼盖住小半张侧脸和衣料,把犹疑和试探涂擦成薄暮的浪漫。
周随说话声里惯带的清寒,也被消融了。
他罕见的,很庄重地说:“我不会骗你。”
像是一句宣誓。
越晚想到,以前姨夫结婚的时候,她在台下当伴娘,眼?里郑重的神情,隐约和周随在昏暗的光晕下模糊的神情重合起来?。
只是周随多?了些无端的烦躁,或许是因?为她的不信任。
又是一阵静默,越晚不知道该做何回应,她不是一个善于做选择,更不是一个善于做出对的选择的人?。
在这?件事上,她害怕错信。
周随盯着她的表情,身上的气压愈发低了下去,白炽的灯光重新被他摁开,将暖黄色驱逐出去。
街道上的歌手不知疲倦地继续唱着。
“……To be half loved, or half saved……”
周随恹恹地想,这?歌真应景。
和他的前几年一样,满腔热血洒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蹭两下就不留痕迹。
他语气有点凉:“你可以暂且相信我,越晚。”
越晚听?见他这?句话,无端地有些愧疚,捺下疑虑点了点头?:“……嗯,对不起。”
兴许是周随目光里转瞬即逝的失望,和脑袋里零星跳出的日常碎片,让她忍不住道歉。
她垂着头?咬着吸管梳理录像,突然惊觉盛闻无根据的一句话,就让她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带越明成来?赌场的,又不是视频里疑似周随的人?,而很大?可能是杜宗田,她为什么没有证据地把矛头?都对准周随呢?
就因?为盛闻说的一句直接凶手吗?
越晚握着冷掉的杯身,背上仿佛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看着周随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坚定真诚得多?:“对不起,是我被误导了。”
周随面色冷淡地应了声:“喔?”
越晚小心地觑了他一眼?:“对不起嘛……是我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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