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递还给周斯复,时添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周斯复在身旁幽幽出声:“我知道他是谁。”
时添脱口而出:“谁?”
“一个‘容器’,祁家培养的所有棋子中最特殊的一个。”
阖上双眼,周斯复有些疲惫地吐出一口气,“你要是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时添缓缓眯起眼睛,有些半信半疑地说:“你先告诉我是什么要求。”
“再来一次,”抬眼望向病房的天花板,周斯复的语调平静无波,“你在山崖下面对我做的事。”
时添脸上神情顿滞。
“……” 他死死盯着周斯复的脸,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问,“……你当时是在装昏迷?”
躺在床上虚弱地干咳了两声,周斯复略显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辜:“那真不是我的问题,我那时候刚恢复意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你就已经亲——”
话还没说完,周斯复及时将头往右一偏,只被时添握紧的拳头扫到了脸颊。
躺在病床上差点就挨了一拳,周斯复连忙并拢两根手指,抬起能活动的那只手对着时添示弱:“Okkay,我说——”
时添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变成一只容易炸毛的猫,每次只要自己厚着脸皮招惹他,免不了会挨顿胖揍。
但其实他心里清楚,时添在他面前的反应总是有些言不由衷,用现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果不其然,在收回拳头没多久后,时添又紧截着伸出另一只手,替他拉上了不小心被掀开的被角,像是担心他会被窗外的冷风冻到。
“这人叫做白然,和上次我们在船舱里见到的那两个商人一样,是祁正心腹白叔众多义子中的一个。”
凝视着坐在轮椅前的时添,周斯复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日的正经,“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六年前,在洛杉矶的疗养院。”
“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对我来说算得上记忆深刻,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在床前侧头望向时添,“你猜为什么?”
时添只是微微蹙起眉,像是在等着他往下继续。
闭上眼睛又睁开,周斯复深呼吸了一下,目光在台灯的光晕下渐渐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十八岁的你。”
“他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只披着一件你高中时的旧校服,留着和你高中时一样的头发。”他说,“在见到我的第一刻,就叼着安全|套,匍匐着爬到我的脚边,求我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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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男孩的第一眼,他便完全失去了理智。
情绪阀值逐渐失灵、内心隐秘的暴虐因子在血液里横冲直撞,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他的双目中缓缓洇出一片血色,就连喉咙都涌上了一股强烈的血腥气味。
这辈子唯一的执念,放在心尖上都怕碰坏了的珍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最开始时,他以为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男孩是自己长期以来心魔所造成的幻觉。直到男孩在他的轮椅前抬起头,虔诚至极地亲吻他的手背,用一双泪眼朦胧的眼望向他时,他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