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完协议回到了酒店,准备搭乘明天最早一班航班回来。
提醒邱静千万要注意安全,他心中的那块大石这才落了下来。
发现姓周的突然人间蒸发了,时添刚准备开口喊一声,突然听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门传来了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响。
大步往前走,三两步便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外,他抬起手敲了敲门:“周斯复?”
卫生间里没有人吭声,但仅仅过了两三秒,隔着一扇门,他便听到卫生间的水龙头被人扭开,门内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
一直没得到回应,他干脆用手按住门把,想要强行将门打开。结果往下一按,才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时添的眉头缓缓拧起:“周斯复,你在干嘛?
“……”
过了片刻,他终于听到门内传来了人的动静。
沙哑嗓音摩挲着急促的喘|息,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失真般的含糊不清:“……十天,我疼。” --
这句话的出现和消失一样快,没等时添再次张口发问,卫生间内愈来愈大的流水声已经盖过了其他的声音。
仅仅在门外怔了一瞬,时添便迅速掉转回头,匆匆来到客厅里,躬身钻入了楼梯间下方的暗室。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上次进来开保险柜的时候,暗室的角落放着一个五金工具盒。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楼梯间里照了一圈,他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已经布满灰尘的工具盒。打开工具盒,从里面翻出一把衬手的一字螺丝刀,他将螺丝刀揣在裤兜里,转身就大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回到卫生间门外时,他看到门外的实木地板上已经汇聚了一滩水,显然是从卫生间里溢出来的。
老时以前交过他开锁的方法……
屏住呼吸,用后脚跟死死抵住卫生间的门缝,时添将螺丝刀插入了钥匙孔的凹槽内,接着往上猛地一用力——
刀尖刺进锁槽的缝隙处,顶住锁轴,他咬紧牙关,使劲往右扳动了五六次,尝试了好几遍以后,终于听到了锁舌脱钩的声音。
缓缓松了一口气,时添刚推门而入,便被满地板的水浸湿了两只裤脚。
“周斯复,你——”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时添的目光已经牢牢定在了卫生间巨大的圆形黑色浴缸中央。
房间内热气氤氲,犹如隔着一层浅淡的薄雾。周斯复赤|裸着上半身,靠在浴缸前背对着他,头顶的淋蓬头正在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水,打湿了他全身的肌肤。
浴缸里,周斯复仰着颈靠在浴缸的大理石壁前,一只手抓着浴缸的边缘,另一只手正紧紧握住右腿的脚踝,唇色隐隐有些异样的白。
那只受过伤的脚正在水流中微不可察地轻轻抽搐,在浴室天花射灯的照射下,大腿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显得尤为刺目。
淌着水缓缓走到周斯复的身边,时添连忙抬起手,关上了正在源源不断往下淋的热水。
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到背后门被人硬生生撬开,周斯复仍旧紧闭着眼靠在浴缸前,任着水珠浸湿额前发丝,沿着脸颊往下淌。
看着这人狼狈不堪、一副落汤鸡般的模样,时添的视线落在他用手握住的脚踝部位,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你的腿还疼?”
他问。
听到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周斯复陡然松开了握住脚踝的手。
下颌微微往上扬起,周斯复睁开眼,隔着一层薄雾看他。
他直视着他的眼睛,神情有些恍惚:“你在心疼我?”
时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