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是最难熬的一年,一起都刚刚起步,我虽然在企业融资领域有一点经验,但没有大量资金投入研发,生产出拿得出手的产品,什么都做不了。他就把季老师给他在老家买的房子卖了,打算和我一起赌一把,从工厂里进了几千个网红直播灯的配件。我们俩坐在铺面后面的宿舍里没日没夜组装了十几天,才终于弄出了一点像样的成品,拿到了银行的第一笔贷款。”
“第三年,公司的情况开始好转,我们终于从打地铺换成了一个像样的出租屋。在那期间,我每天外出跑客户,他每天在工厂盯着工人轮轴转,十几天见不到一面。”说到这里,时添自嘲般笑了一声,“更不要说什么像样的约会和性|生活了。”
“后来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时添用手揉了揉脸,想要让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一点,“封禹越开越大,利润成倍往上滚,我俩赚得盆满钵满,也总算实现了财富自由。我们开始出入各种高档场合、买车买房、环球旅游,慢慢也将结婚提上了日程。直到在这件事发生前,我都一直坚信,过去所有的失去和付出,就是为了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的轨,也不知道他什么开始有动别的心思,想要独吞整个封禹,让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可是没有人听我的解释,他们只是一遍遍地在背后嘲笑我,讽刺我,说我真好骗。”顿了顿话头,时添用一双朦胧不清的眸子抬眼望他,“他们就用这么轻描淡写的几个字,概括了我和季源霖那个狗杂种的八年。”
“周斯复,”他问,“这八年你他妈去哪了?”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时添的声音里多了一种平时没有的鼻音,乍一听起来,有点像是带上了几分刻意压抑着的委屈。
可时添怎么可能会对着他示弱呢?
这人要是真的想,不对着他一巴掌扇过来都是好的。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和酝酿,周斯复双眼微闭,声音喑哑:“我找不到你。”
“……你找不到我?”
时添笑了,笑出一行很好看的白牙,“周斯复,你放屁。”
“我这八年,除了偶尔出差和回老家,哪也没去过。”他勾起唇角,如同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每年同学聚会我都去,就想着能不能碰上你一次,结果一次也没有。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近况、我的行踪,我就在这里,你说你找不到我。”
窗户大开,酒气散了,周斯复的声音也断裂在了风里:“十天,我一直在看着你长大。”
时添缓缓眨了下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
“但太迟了。”
他说。
“以我对你的了解,只有你真正信任一个人,才会想要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周斯复喉头微微一滚,避开了他的目光,“我一直以为,你真的很喜欢他。”
听到周斯复的话,时添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他知道,这人口中的“他”,指的应该就是季源霖。
慢慢地,时添像是从恍然中回过了神来,涣散的眸子渐渐有了焦距。
他却没有正面回答周斯复的问题。
他只是挑起眉梢,苦笑着望向对面前的男人:“你走以后,我用八年时间才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周斯复,生活不是偶像剧,我不能靠着回忆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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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半个钟,浓汤的香味从厨房内溢了出来,咕噜咕噜地快要煮开。
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