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一直注意着李光地的动作,隔得太远,看不清考卷上的名字,但他知道,应该是父亲请人将他的名次被往后压了压。
张廷玉低敛着头,眉目不动,全然一副安分恭顺的模样。
李光进入殿内,将考卷呈上,康熙依次阅卷。
虽说临时改换了名次,但李光地的神色安然得很,皇上虽然会依次看完前十的考卷,但每每往后,便看得越快越不入心,一般来说,主考官呈上来的顺序,便是考官们排定的名次,而若无意外,皇上不会调整主考官呈上来的名次。
而这事也说不上结仇交恨,毕竟是人家的父亲所请,又是压名次而不是抬名次的事,并不会挡了谁的路。
不过,千算万算,康熙微微抬眉,“张廷玉,朕怎么瞧着这个名字有些眼熟?”
李光地笑着答道:“张廷玉乃张英张大人的次子。”
“原来是张英的儿子,”康熙笑着点了点头,但,“这笔字,朕好像也眼熟得很。”
李光地一愣,这个他却是不知道了。
张廷玉竟有门路将自己的笔墨文章呈到皇上面前?
康熙也不用李光地回答,只是因着这份眼熟,所以对张廷玉的考卷格外多了些认真,而认真一读后,便又格外重视起来。
“朕瞧着他论经济这一块写得最好,里头有不少时事,尤其是对证券和存储这一块的说道,还有这货币,货币与需求,”康熙说着笑了起来,“朕想起来再哪儿看过了。”
李光地笑呵呵的看着康熙,脸上恰好的流露出两分疑惑。
康熙笑道:“说起来,朕差不多十年前,就见过他的文墨了,他和太子、乌西哈、老大、隆科多几个一起南巡,乌西哈的家书,全是他的手笔。”
李光地面上又流露出三分惊叹,一是惊皇上竟还能记住二公主十年前的家书,二是疑惑,张二公子这笔墨竟十年无长进。
但作为一个深得帝心的大学士,李光地的惊是远远把疑惑盖了过去的。
康熙笑着摇了摇头,“星徽的折子,一直都是他写的,怪不得他论这经济能论得鞭辟入里,原来早在乌西哈手里调·教过了。”
李光地再次微怔,倒不是因为皇上话中的爱才惜才之心,而是,星徽的折子,照理应当是二公主亲自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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