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五姐想必也不容韦海池全身而退,仍然在长安殿养尊处优吧?
那是当然。十一娘冷笑道:圣上也早料到这回并不能将韦海池治罪处死,提议让其病逝,我却不愿让圣上双手染污,更不可能因为此毒妇之死,让圣上及迟儿遭受任何疑谤,韦海池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身败名裂才是她应得下场。
便将接下来的计划一一告诉,听贺湛又补充了细节,如此商量部署一番,忽又听贺湛询问:追恩一事,恐怕还得让圣上决夺宣告。
十一娘颔首:父祖在有天灵,怕也不屑于此类浮利虚名,若由我定夺追恩,更加名不正言不顺,这事我会听从圣上决断,不行任何建议又我们这些年暗中蓄养死士私兵,已经没有作用,还劳十四郎负责遣散,若有志从军者,可报兵部编入各部,若只想安宁,不可勉强,分予资财,从此放诸自由。
贺湛对这事本无异议,却想起一事来:这回五姐当众承认暗藏毛维多年,这事必定已经预先告知圣上,现下竟又嘱令可将私兵编入军伍,莫不是已向圣上坦诚,咱们曾经训藏私兵?
这可是谋逆大罪!
是,我承认了,圣上并未追究缘由。当然也更不可能问罪,十一娘忽然莞尔,忍不住胸口漫溢的柔情,更不知瞬息之间,因为这一情绪,使得她双眼乌亮,神采飞扬,俨然一个沉浸于幸福美满,招惹羡慕妒嫉恨的小女人。
偏偏长叹一声,像是认命一般:十四兄,今日之后,莫再以五姐相称了,渥丹使命已经完成,今后,我便是柳十一娘。
前世恩怨已了,从此,她的余生,将是真正与贺烨并肩共进,为两人的志向努力,为迟儿,以及后世子孙,开创一片海宴河清的治盛之世,渥丹的爱恨情仇,她是当真想要淡忘摆脱了。
贺湛自是欢欣鼓舞,甜甜回应一声十一妹,大有终于被心服口服承认为兄长的满足感,却莫名想起了故人旧友,暗道:绚之,你若在天有灵,此时此刻理当完全放心了罢?从此,你当真可以再无挂礙了,瞧瞧咱们十一妹,现今多么美满幸福,她可真算终生有靠了,可你这个傻子,当真就不遗憾么?
却又听十一娘道:待追恩之后,父祖遗柩理当厚葬,可在此之前,我想前往拜祭,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以渥丹身份,祭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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