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忍不住拿起镇纸敲了贺湛一下,却莞尔笑颜:十四郎不用故意逗趣,我已经走出来了,我虽知陆哥情意,却自愧无从回报,这件事,到他故去之前,一直仍是各自机密,他不知我已经悉穿,我也未曾告诉,虽愧疚,可我对陆哥,也只能挚交之谊。
绚之所以隐瞒,也是明知五姐不会为了情感,放弃大局。
起初我确是如此,不过后来十四郎,我动情了,对贺烨。
这话险些没让贺湛呛一口茶,摁着胸口连连咳嗽,好容易平息,见鬼一般盯着皇后:五姐,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五姐竟然胆敢承认了?
十一娘又忍不住想用那镇纸,直接砸在贺湛身上。
我知道这些事情,五姐也只能对我倾吐,但切记以后还要缓和一些,突然来这么一句,微臣实觉惊悚。
如此调笑一番,贺湛也便见好就收,原本旧岁时听闻陆离病故一事,他就甚是担忧十一娘,后来收到阿姑家书,虽知十一娘尚能顺变,却仍担忧十一娘仅仅是为让阿姑安心而已,只今日见她这番情状,才能完全安心。
于是不再插科打诨,认真道:五姐这样也好,要知绚之最介怀,便是五姐会对他怀愧,有些事情,说开也难免遗憾,还不如各自领情,对了,五姐既然承认动情,看来咱们天子并未让五姐失望,我猜,裴郑之案重审,或许五姐已经赢得圣允?
十一娘这才把陆离故世前后,她与贺烨之间从嫌隙到修好的一段经过细诉。
贺湛长叹:长安殿那位可真能折腾,又好在圣上对五姐矢志不移,否则说不定真让那位得逞,五姐明知是陷井,还敢放胆一搏,其实早便相信圣上不会因此与五姐绝裂了,你这当局者不迷,我们这些旁观者也再不用焦虑。
也就把他这一年间,经办种种事务详述,特意提起萧小九:比我还狠,就论奸诈,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回我与小九并肩作战,可是对他刮目相看了,真可谓后生可畏,我们这些前浪,保不定就要被后浪拍死。
贺烨出征之前,将萧渐入也调回,如他所愿,授职殿中省少监一职,与阮岭同为贵幸,掌皇帝生活诸事,不过现下皇帝不在宫中,阮岭与萧小九服务的主要对象就成了储君以及皇后。
十一娘因为要辅政,免不得召见外臣,住在蓬莱殿便会造成诸多不便,故而日昼会往紫宸殿来,她已将绝大多数宫务都授权齐昭仪与端婕妤二人,至于婷而,因为皇后忙于政务,无睱顾及太子起居,婷而便自请往含象殿,负责照顾太子日常,督促宫人。
天子离京,韦太后必定蠢蠢欲动,虽说含象殿的宫人不可能有太后耳目掺杂其间,但为防万一,十一娘也赞同由婷而前往坐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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